两年前,张大柱和林月娟喜结良缘。可新婚蜜月还没过,张大柱就出事了。那天,张大柱在工地干活,不慎从绞架上掉了下来,经过抢救虽然保住了性命,可两条腿却动弹不得了。医生说,可能是坐骨神经摔坏了,要想治好,最少得花几十万。林月娟找到包工头,包工头说:“这事是这样,你要让我把大柱的腿治好,我可没那么多钱,不过看在大柱跟我干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五万块钱,你要是不愿意就上法庭告我去。”林月娟知道包工头是个赖皮,她要真到法庭告他,弄不好这五万块钱都得不到了。林月娟含着泪点点头:“好吧,五万就五万吧,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去。”
林月娟从包工头那里拿了五万块钱,就把张大柱接回了家。可这五万块钱怎么够给大柱治腿的呀?林月娟决定拿这五万块钱买辆车跑出租,挣了钱再给张大柱治腿。
两个月之后,林月娟拿下了驾驶本,并花四万多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桑塔纳,挂上出租车的牌子,就干上了出租。
开出租是个辛苦活,一般女的干得不多,可林月娟为了给张大柱治腿,也只有豁出去了。
每天,林月娟都要早早起来,给张大柱做好饭,熬好药端到床边,然后就到街上去拉客。几个月下来,林月娟就瘦了一圈儿,可张大柱的腿还是不见好转。有好几次,张大柱流着眼泪跟林月娟说:“月娟,我们还是离婚吧,你年纪轻轻地就侍候我这个废人,不值得呀。”林月娟一边给张大柱擦眼泪,一边说:“你怎么净说傻话呢?婚哪是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腿治好的。”林月娟越这么说,张大柱心里越难受,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躺在家里让妻子养着,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这天,林月娟又早早出去了。张大柱吃完饭,喝了药,抬头一看墙上的日历,才发现今天是林月娟的生日。张大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心说,月娟啊月娟,你为了我累死累活,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我说什么也不能再拖累你了。张大柱想着,就吃力地从床上滚下来,一点一点爬到厨房。他要给林月娟准备一份生日晚餐,给林月娟过一个生日,然后吃点安眠药一死了之。
张大柱在厨房里爬来爬去,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累了一个满头大汗,总算做得了一个大生日蛋糕。张大柱用脑袋顶着蛋糕,一点一点爬进屋,放到桌子上,又找了几只蜡烛插到蛋糕上,然后吃力地爬上椅子,等着林月娟回来。
每天,林月娟都会在晚上六点之前赶回家里,不管是刮风下雨从来都没识过点儿。张大柱看看墙上的表,还差几分钟就六点了,一想,等林月娟回来自己再吃安眠药,林月娟肯定不让他吃啊,不如在她回来之前就先慢慢吃着。张大柱想着,就从身上摸出了一瓶安眠药,取出一粒吞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林月娟还没回来。张大柱想,可能今天林月娟拉的活多,再等一会吧。张大柱想着,又吞下了一粒安眠药。
就这样,张大柱等一会儿,吞下一粒安眠药,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已经大黑,林月娟还没有回来,可他已经吃了小半瓶安眠药。张大柱脑袋开始发木,眼皮开始打架,他有点着急了,这么晚了,月娟怎么还不回来呢?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连跟月娟说上最后一句话都说不成了吗?张大柱强撑着,不行,一定要等月娟回来再睡,月娟不回来,自己死了怎能安心?
张大柱又强撑了一个多小时,林月娟还是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张大柱已经撑不住了。他猜想,林月娟可能是出事了,不然她绝不会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月娟出事了,自己怎能就这样去死?张大柱一出溜从椅子上掉下来,一边把手伸进嘴里让肚子里的药往外吐,一边吃地往院子里爬。可他刚爬到门口,药力就发作了,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大柱又睁开了眼睛,一看,自己躺在医院里,身边站着几个邻居。邻居一看张大柱醒了,纷纷说:“大柱啊,月娟不在家,你吃那么多安眠药干什么呀,要不是你们家那只退役警犬大黑挨家挠门,你现在就睡死过去了!”张大柱一听,一下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邻居说:“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张大柱急了:“月娟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吗?”邻居说:“好象还没有回来。”张大柱一听,眼泪下来了,一轱辘滚下床:“你们快送我回家,我要找月娟去。”邻居一看,摇了摇头:“你一个瘫子,怎么找啊?我们已经报警了。”说着,便把张大柱扶起来,找辆车把张大柱送回了家。
到了家里,张大柱就不停地给林月娟打手机,可打了无数遍,林月娟的手机都关着。张大柱想,月娟会出了什么事呢?他到底去了哪里呢?张大柱想着,便爬到林月娟的梳妆台前,抓起一瓶“百爱神”香水就爬到了院子里。
这时,张大柱家的那只退役警犬大黑正在院子里来回溜,好象也在焦急地等着林月娟回来。张大柱把大黑喊到跟前,让大黑闻了闻“百爱神”香水,就把大黑打发出去了。这大黑通人性,它知道林月娟出门时总要在车上和身上洒些香水,身上也总是带着一瓶香水。张大柱让它一闻香水,它就知道男主人是让它闻着香水味去找女主人了。
黑子走了之后,张大柱回到屋里继续打电话,可从天亮一直打到天黑,电话也没打通。张大柱有些绝望了,趴在床上号淘大哭:“月娟啊月娟,你到哪里去了?我本想给你过个生日就不再拖累你了,可你竟一去不回,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可怎么办呢?大黑呀,你怎么去这么久也不回来呀?你到底找到月娟没有啊?!”
第二天一早,林月娟还是没有音讯,大黑也没有回来。张大柱急得整个人都走了形,头发也白了一半儿。他神情晃忽地拿起电话,又拔了一下林月娟的手机号码。他本想这次林朋娟的手机一定还关着,可号码拔完之后,他却听到了震铃声!
二、不幸的消息
电话一拔通,张大柱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他的手有些发抖,握着听筒大叫起来:“月娟,你在哪里呀?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月娟,你听见了吗?”
张大柱说完,电话里回话了:“什么月娟日娟的,你电话打错了!”说完,就挂了电话。张大柱一听,当时就愣了,哎,电话里怎么是个男人呢?难道真是电话打错了?张大柱又对着林月娟的手机号拔了一遍,电话又通了。张大柱对着电话喊:“你是月娟吗?”电话里仍然是那个男人:“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总拔我的电话干什么?我是候三,不是什么月娟,你要再打我可骂街了!”说完,又挂了电话。
这次,张大柱真蒙了,他知道,电话他绝对没有打错,也就是说,现在林月娟的手机在一个叫候三的男人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林月娟的手机让这个候三给抢走了,还是林月娟跟这个候三有什么关系?张大柱想着,心开始跳了起来,他相信,林月娟绝不会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胡搞。为了弄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柱又拔通了林月娟手机。电话一通,候三在电话里说话了:“我是候三,你他妈……”张大柱说:“候三,你别着急,我只想问一下,你见没见过一个叫林月娟的出租车司机?”候三没好气:“我没见过!”说完,又把电话挂了。
张大柱放下电话,越想越不对劲儿,林月娟绝不会凭白无故把手机送给别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张大柱拔通了110,把一个叫候三的人拿着林月娟手机的事跟110说了。110告诉他,他们马上就派人去查,如果有什么结果,会马上通知他。
张大柱放下电话,满脑子都是林月娟的身影, 他闭着眼睛小声叼念着:“月娟啊月娟,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不测啊!”。
半近中午时分,一辆警车停在了张大柱家门外,两个警察匆匆下车,走进了院子。警察进屋之后,一个就说:“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我叫孙明。”说着,一指身后那个警察:“他是我们马队长。”张大柱愣愣地点点头:“啊,你们好。”马队长走到张大柱跟前,问:“你叫张大柱啊?”张大柱点头。马队长说:“那好,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张大柱一听,便问:“月娟有消息了?她在哪里?”马队长皱了皱眉,说:“你妻子是有消息了,但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张大柱一听,眼当时就红了:“什么?我妻子出了什么事?”马队长说:“你妻子被人杀害了。”张大柱一听,一屁股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这怎么可能?月娟他跟人无怨有仇,怎么会有人杀他呢?”马队长一看,叫孙明把张大柱背起来,说:“这事我慢慢跟你说,现在你先跟我们去认尸吧。”说着,出了屋。
孙明把张大柱背到警车上,张大柱已哭起了泪人,他紧紧拉着马队长的手问:“队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队长一边安慰张大柱,一边说出了事实真相。
马队长说,张大柱向110报警,说林月娟的手机在一个叫候三的人手里,警方就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查到了林月娟手机的大概方位。这是一个离县城三十多里的小村子,名叫窝牛屯,候三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马队长和孙明把候三堵到家中,并拔了一下林月娟的手机号码,候三身上立即响起了手机铃声。孙明上去一把按住候三:“把手机拿出来!”候三哆了哆嗦拿出手机:“警察同志,这,这手机我是拣的。”孙明一把夺过手机:“从哪拣的?”候三说:“我从前街赵二家拣的。”马队长问:“从人家里拣的还叫拣吗?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候三说:“赵二那小子经常跟我推牌九,以前他总是输,这几天不知怎么的,他一下子有钱了,手气也壮了,赢得我直翻白眼,那天我到他家里去找他,想接着跟他赌,可赵二没在家,我见床上放着这个手机,我就给‘顺’了。”马队长一摆手:“走,带我们找赵二去!”
候三带着马队长和孙明来到赵二家,刚要进院子,赵二哼着小曲出来了。候三一见,就喊:“哎,赵二,警察找你!”赵二一见,脸色“唰”地就白了,也不说话,掉头就往屋里跑,一溜烟就从后门走了。马队长和孙明一见,随后就追:“站住,别跑!”马队长和孙明越追,赵二跑得越急,不大一会儿不出了村子。可赵二再能跑,也跑不过警察呀,半个多小时之后,赵二被孙明按在了村外的渠沟里。赵二一看被警察抓住了,身子可就哆嗦起来,一边哆嗦一边说:“我招,我全招。”
三、生死未卜
原来这赵二是窝牛屯有名的赖皮,整日游手好闲,正事不干。几年前,老婆实在跟他过不下去了,就带着孩子走了。老婆孩子一走,赵二更疯了,除了喝酒打牌就是到处踅摸外地来的野女人,然后拉到家里睡几宿,花得一分钱没有了,就把野女人打跑,再找新的。
这天,赵二又有点想野女人了,就来到县城里踅摸,可转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猎物”。天太晚了,该回去了,赵二就来到出租车停车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正巧开那辆出租车的就是林月娟。林月娟那天拉的活不少,本来想回去的,可见又有人叫车,便想拉完这趟活再回家。
赵二坐上车之后,让林月娟送他去窝牛屯,林月娟就答应了。三十多里的路,十多分钟就到了。林月娟把赵二送到家门口,赵二下了车。林月娟见赵二下车了,就说:“师傅,你还没给钱呢,二十块。”赵二一笑:“对不起,我没钱。”林月娟一听,也下了车,走到赵二面前说:“师傅,别开玩笑了,我这开出租的也不易,挣点钱还等着给丈夫治病呢,快把车钱给我,我还得回家照顾丈夫去呢。”赵二一瞪眼:“我都说了,我没钱!”说着,就往家里走。林月娟一听,急了,追到院子里揪住赵二:“你这叫什么?没钱你打车?快把钱给我!”赵二也急了:“我都说了我没钱,你给我滚!”说着,猛地挣脱林月娟,一把将林月娟推倒在地。怎么那么寸,林月娟倒下去之后,后脑勺正撞到赵二院中的压水机子上,当时鲜血直流,人也停止了呼息。赵二上去一摸,林月娟没气了,吓了一哆嗦,心说,这可不好玩了,自己赖点车钱没什么大罪过,这下出了人命,自己罪过可就大了,怎么办?赵二听听街坊四邻没什么动静,就悄悄把林月娟拉进屋,腾出一个破衣箱,把林月娟装到了衣箱里。然后,他又跑到门外,把林月娟那辆桑塔纳推到院子里,用棒子桔盖好,接着,他找了把扫帚,把门外的车轱辘印扫了个干净。
办完了这一切,他就把装着林月娟的那个破衣箱弄到了三轮车上,然后骑着三轮子就下地了。赵二来到地里之后,看看四周无人,便在渠坡上挖了一个坑,把箱子埋在了坑里,然后骑着三轮回家了。
刚到家里口,邻居刘四就笑嘻嘻走了过来:“赵二,我刚才听你们院子里闹得挺热闹,怎么着?又打跑一个?”赵二一听,开始吓了一跳,再一想刘四那话头,心里踏实了,他三天两头在院子里跟野女人打架,今天他失手把林月娟打死了,邻居只听到声音没看见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我又跟野女人干架呢。这么一想,赵二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了,便点头应着:“是,又打跑一个。”说着,就回了屋。
转眼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赵二心里可就踏实了,他一想,院子里的棒子桔底下还有辆车呢,时间一长,这车要是让人发现,自己杀人的事不就露馅了吗?干脆把车卖了。赵二想着,就开始动手,可他不敢卖整车,就拆着零件卖。他一拆车,发现车里有个手机,就把手机关上扔到了床上,然后就今天一个车轮,明天一个发动机的卖。卖一点钱,他就找人赌去。
可巧那天赵二去卖汽车零件,候三溜到他家里,见床上有个手机,就给顺走了。候三一开车,见手机还通,就自己用了,没想到,张大柱打了进来,知道了他的身份,被马队长他们抓了个正着。通过候三,马队长他们抓住了赵二,从赵二家里超获了卖剩下的汽车零件。紧接着,马队长便让赵二带着他们去地里找林月娟的尸体。赵二哪敢怠慢,带着马队长他们就来到大渠坡上,挖出了那个破衣箱。衣箱挖出来,马队长叫来村里的治保保护现场,然后就将赵二押回局里,并带着张大柱到现场认尸。
张大柱听马队长这么一说,一口气没上来,可就晕过去了。马队长赶紧掐人中捶后背,好半天才把张大柱弄醒。张大柱一醒,“哇”地一声就哭了:“月娟,你死得好冤呢,为了我,为了几十块钱车钱,你竟被人杀了……”马队长一见,就劝张大柱,可怎么劝也劝不住。
很快,警车来到了赵二埋林月娟的地方,车门一开,张大柱疯了似地就冲到了车下,一瘸一拐地就冲到了那口破箱子上,放声大哭:“月娟,我来了,月娟,你听见了吗?”马队长一见,愣了,哎,这人刚才还是个瘫子,怎么这会儿能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医学上有这一说,坐骨神经受损,一旦受到强烈刺激,很有可能恢复正常。这一点马队长不知道,张大柱更不知道,他因为悲痛至极,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竟是从车上跑下来的。
马队长不管那些,让治保打开箱子,从里面拉出了一具被烧焦了的女尸。马队长一愣,哎,赵二没交待把尸体烧了,这箱子里的尸体怎么被烧焦了?马队长想着,就让张大柱认。张大柱哪有心思去认,抓着尸体的手痛哭不止:“月娟啊,你死得好惨啊?月娟……”张大柱哭着哭着,突然止住了,抹把眼泪仔细摸了摸那女尸的手,突然站了起来:“队长,这人不是我妻子!”马队长问:“你怎么知道,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呀?”张大柱说:“我当然知道,我妻子不是六指,可这尸体是六指!”马队长上前一看,那女尸果然是六指。这么说,这女尸真不是林月娟,那么,这个女尸又是谁?看来,这案中有案,必须对赵二仔细审问才行。
马队长把张大柱送回家,马上赶回了局里,继续对赵二进行审问。可赵二一口咬定,他就是把林月娟装到破衣箱里埋到大渠坡上了,至于里面的尸体为什么变了,他不知道。马队长见再审也审不出什么结果,只好把案子暂时挂了起来,待以后查到线索再说。
四、寻妻心切
马队长他们继续侦察线索不提,单说张大柱,回到家里之后,真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林月娟糟害,喜的是,警方找到的女尸不是林月娟。虽然那尸体不是林月娟,可林月娟还是生死未卜,张大柱还是心急如焚。
张大柱在屋里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说:“月娟啊,我对不起你,你为了给我治腿,竟……”说着说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自己怎么能走路了?哎,我的腿好了!张大柱摸摸自己的腿,突然跪到了他亲手为林月娟做的生日蛋糕前,流着泪说:“月娟,你的好心感动了老天爷呀,我的腿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让你侍候了,你可千万别扔下我走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哭着哭着,张大柱突然站了起来,他要去找林月娟,不管是死是活,他一定要找到她!
张大柱简间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匆匆骑车出了家门。张大柱有种预感,林月娟肯定就在窝牛屯附近。于是,他就骑车直奔窝牛屯。
到了窝牛屯,他便专找犄角旮旯转,哪有新土,他就刨一刨,哪的棒子桔堆的不是样,他就看一看,结果,一点与林月娟相关的东西也没找着。转眼就到了下午,张大柱正在村里子转着,一抬头,见一家门外的粪堆上扔着一个狗头。张大柱一见那狗头,心里咯噔一下子,这狗头怎么那么象我家黑子呀?张大柱急忙跳下车,跑到粪堆上拣起了狗头,仔细一看,果然是黑子的头。张在柱抱着狗头,眼泪下来了,黑子是跑出来找月娟的,怎么会死在这里了呢?黑子是退役的警犬啊,轻易不会被人抓住的,看来它一定是找到了月娟,月娟出事了,它为了救月娟才被人打死的。黑子既然死在这里,那月娟也不会离这里太远。张大柱越想越伤心,一边流眼泪,一边抚摸着狗头。摸着摸着,张大柱发现黑子的嘴里叼着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节中指的手指头。看来,打死黑子这人被黑子咬断的手指头,如果找到那个断了手指的人,没准就能找到月娟。张大柱看看狗头,又看看粪堆,心说,这狗头被扔在这家的粪堆上,是不是这家人杀了黑子呢?
张大柱想着,就把车子推到一边,躲在了一棵大树后,他要仔细看看,这家人有没有断了手指的人。
张大柱等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到了门口,关了大门,上了锁,就朝街里走出去了。张大柱仔细一看,那人的右手缠着纱布,好像没有中指。张大柱心说,没错了,就是这个人杀的黑子。等那人走远了,张大柱从树后转了出来,来到院墙外,一翻身就跳进了院墙。他要到里面看一看,林月娟是不是在这里。
张大柱来到屋里,发现外屋墙上挂着一张狗皮,张大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黑子的皮。张大柱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没有见到与林月娟有关的东西,就出了屋,正在院里找,突然听见哪有声音。张大柱寻着声音找去,发现声音是从地底下发现来的。张大柱仔细一看,原来这家院子里有个菜窖。张大柱猛地掀开菜窖的盖子,仔细一听,声音就是从菜窖里发出来的。张大柱也顾不得多想,踩着梯子就下了菜窖。
到菜窖里一看,见菜窖的一角绑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头发蓬乱,嘴上粘着胶带,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唔唔地叫。张大柱上下打量几眼那女人,突然叫出声来:“月娟,你没死,你真的在这里?”说着,就跑过去解开了那女人的绳子,撕掉了那女人嘴上的胶带。张大柱一把抓住那女人双肩:“月娟,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
那女人见张大柱抓着她,吓得身子往后一缩,猛地挣脱开张大柱的手,瞪着惊恐的眼睛:“你是谁?你不要碰我?”
张大柱一听,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人:“你不是月娟吗?”
那女人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给我走开!”
张大柱纳闷了,这个女人不是月娟?那她怎么会和月娟长得那么象?她要是月娟,为什么她不认识自己?张大柱还不死心,上前一步,泪水横流:“月娟,我是大柱啊?我的腿突然一下子好了,我是大柱啊!”说着,就要去拉那女人的手。
那女人一见,猛地缩到一边,浑身哆嗦着:“你不要碰我,你给我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张大柱愣在了那里,听声音,看容貌,看穿着,这个女人绝对是林月娟,可她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了呢?张大柱正想着,忽听脑后有一股风刮过来,刚要回头,就觉得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大柱一倒,他身后举着木棍的人一阵冷笑:“他妈的,老子还没开荤呢,又跑来一个野男人。”说着,扔了木棍,淫笑着走到那女人跟前:“野娘们,这回老子找来好东西了,只要你把这东西一吃,老子不找你,你都得往老子身上钻!”说着,就上前去抓那女人。
那女人一见,疯了似地在菜窖里转:“你别过来,你别碰我!”那男人哪管那些,三绕两绕就抓住了那女人的头发,使劲往墙上一按,就举起了左手:“奶奶的,这是‘春宫散’,老子花100多块钱买来的,你给我吃,你给我吃!”说着,就把手里的东西往那女人嘴里塞。
就在这时,马队长和孙明突然闯到了菜窖里,一见菜窖里的情形,唰地一下就掏出了手枪,指着那个男人喝道:“住手!”那男人回头一看,见是警察,撒腿想跑,但见自己在菜窖里,便脑袋一耷拉蹲在了地上。
五、生死相依
那位问了,马队长和孙明怎么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呢?您听我说。
马队长回到局里重新审了赵二之后,便知道这个案子里面一定还有案子,便想重新调查取证。要重新调查取证,必须再找候三。因为候三从赵二那“顺”走了林月娟的手机,他很可能知道更多一些线索。于是,马队长和孙明就驱车再次来到了窝牛屯,直奔候三的家。
到候三家一看,见大门插着,仔细一听,好像里面有动静。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们,里面很可能出事了。于是,马队长和孙明跳墙来到院中,仔细一听,有人在菜窖里喊叫,于是,他们就跳进了菜窖,正好看见候三将一个女人按住。
马队长和孙明将候三制服,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拉起来一看,是张大柱,赶紧紧急抢救。经过一阵折腾,张大柱醒了。马队长问:“张大柱,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大柱一指那女人,说:“这就是我妻子林月娟,可是他却不认识我了。”马队长一听:“啊,这女人就是你妻子?她还活着?她不认识你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马队长说着,叫孙明押上候三,让张大柱也跟他们一起到局里去录口供。
到了局里之后,经赵二指认,那个女人的确就是林月娟。可是,林月娟为什么又死而复活,为什么不认识了张大柱了呢?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林月娟被赵二推了一个跟头,撞到压水机子上,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赵二把她装进箱子里,埋到渠坡上不久,她就醒过来了。可是,她被埋在地里,动弹不得。就在这时,闻着香水味一路寻找林月娟的黑子赶到了。这黑子虽然已经退役,但侦察能力却不减当年。它一路闻着香水味追到了窝牛村,追到了赵二家。因林月娟身上也带着一瓶香水,被赵二一推,香水刚好散了,所以,赵二用三轮拉着箱一路走,香水就一路散,一直散到埋林月娟的地方。黑子就是寻着这条线找到林月娟的。找到了埋林月娟的地方之后,黑子就狠命地刨,不大一会功夫,就刨出了那口箱子,里面的林月娟也就从箱子里出来。
林月娟虽然得救了,可脑袋往压水机子上一撞,正好伤着脑神经,失忆了,她不认识黑子,见一条狗在她面前摇头摆尾,就没命地跑了起来。黑子见主人跑了,就在后面紧紧跟随。
林月娟一路叫一路跑,跑到村口,和一个急急赶路的男人撞了满怀。那男人正是候三,身后还背着一个麻袋。林月娟这么一撞,可就把候三的麻袋撞掉在地上,一个烧焦了的人脑袋从麻袋里探了出来。林月娟一见,“啊”地一声尖叫:“有死人啊,有死人!”一边叫,一边继续跑。候三一见,红眼了,赶紧把麻袋塞到棒子桔堆里,紧跑两步,便抓住了林月娟。连推带搡就把林月娟推进了自家的院子,扔进了菜窖里。黑子一见,候三抓了它的主人,便上去咬候三。候三拼拿跟黑子干,可还是让黑子咬掉了一节中指。候三忍着疼痛,挣脱黑子,又跑回了他放麻袋的地方。他得赶紧把麻袋里烧焦的人处理掉,不然就坏事了。
那位又要问了,候三怎么会背着个烧焦的死人呢?这候三也不是什么好油,跟赵二一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经常把县城里一个叫六指春香的三陪带到家里,美完之后再把春香送回去。最近几天,候三手气不好,身上没什么钱了,可他还想跟春香比划比划,就找电话叫来了春香。一通折腾之后,春香叫他“买单”,候三一笑:“先欠着吧,我这两天手头紧。”春香不干呢,欠什么钱也没有欠这个钱的,非逼着候三给钱不可,要是候三不给钱,她就告他去。候三一气之下,就把春香给掐死了。掐死春香之后,为了不让人认出春香来,他把春香的尸体用炭火烧了一遍,然后装进麻袋背着想到野外埋了,谁想半路上撞上了林月娟。他怕林月娟把看见他背死人的事说出去,就先抓了林月娟,然后又去埋春香。
候三赶到野外的渠边一看,那里正好有个坑,还有个箱子,他也没多想,把春香尸体往箱子里一装,就草草埋上了。
回到家里,候三一看,黑子正在菜窖边上转悠久,气就不打一处来了,反手关了门,抄起一根铁棍就追打起黑子来。那黑子虽然身上多处受伤,可就是不离开菜窖。最后,黑子活活让候三给打死了。打死了黑子,候三出了一口气,割了狗头,剥了狗皮,吃了狗肉,候三想起了菜窖里的林月娟。他想先把林月娟折腾一顿,然后干脆把林月娟也弄死埋菜窖里得了,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反正逮着是个死,逮不着算便宜。可是,候三还没来得及收拾林月娟,马队长和孙明来了。候三一开始吓得要死,以为杀春香的事让警察知道,一听话音才知道,马队长和孙明是冲着林月娟的手机来的。候三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马队长和孙明找到赵二。谁知,赵二带着马队长和孙明去刨林月娟的尸体,却把春香的尸体给刨出来了。这回,候三可傻了,他知道,杀春香的事早晚得查到他头上,得赶紧跑,可临走之前,他还想折腾折腾林月娟,就来到了菜窖里。可候三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就是没把林月娟折腾了。候三一生气,把林月娟绑上了,出菜窖到村医那拿来“春宫散”,想让林月娟吃下去再折腾。谁想半路杀来了张大柱,张大柱通过黑子的头找到了菜窖。候三回来之后,下了菜窖,见张大柱正跟林月娟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打晕了张大柱,就在他按住林月娟的时候,马队长赶到了。
这些事情马队长和孙明当然不知道,但通过政策攻心,候三承认了杀害春香的事实。事已至此,林月娟失踪和春香被杀的案子便可以了结了,可张大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林月娟失忆了。
张大柱把林月娟带回家中,林月娟总是两眼直勾勾的她不让张大柱摸,也不让张大柱碰,总是一个人蹲在墙角发呆。张大柱一见,泪如泉涌。为了唤起林月娟的记忆,张大柱又躺到了床上,一遍一遍呼唤着林月娟的名字,一次一次地从床上跌下来,装做吃力地往林月娟跟前爬。渐渐地,林月娟记了起来。突然有一天,林月娟见张大柱向她爬来,猛地扑到张大柱向上,哭着喊了起来:“大柱,你怎么又自己下床了,我说过的,什么事我都替你做。”说着,便用力拉张大柱。张大柱一见,猛地挺起身,跪在林月娟面前,流着泪说:“老天有眼啊,月娟,你终于记想来了!”说着,站起来紧紧抱住了林月娟。林月娟一见:“大柱,你的腿,你的腿好了?”张大柱说:“是啊,我的腿好了,因为找你,我的腿一下子就好了,以后你再不用象以前一样奔波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林月娟一听,也流下泪来:“大柱,这都是真的吗?”张大柱扶着林月娟坐到椅子上:“是真的,你看,这是我腿还没好时,一步步爬着为你准备的生日蛋糕,我本想给你过了这个生日就死,不再拖累你,现在我的腿好了,你也大难不死,以后我们要好好活着,这个蛋糕不能吃了,我这就去给你买新的生日蛋糕。”林月娟一听,一把拉住张大柱:“不,我就吃你做的这个,这个蛋糕有意义,不管是生是死,今生我们生死相依。”说着,紧紧依在张大柱怀里,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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