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三的时候,功课很紧张。老师们天天布置大量的习题,同学们深陷题海。虽然明白老师是为了同学们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所以才拼命施压,但心里不免就压着一股无名之火,随时有引爆的可能。
记得一次上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老师突然宣布,“我给同学们订了两套卷子,下课后把钱交给班长。”教语文的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古板而又执拗,且独断专行,买个资料什么的,从不给我们打招呼,直接就订下了,你直接拿钱就成。同学们都比较反感她。其实她讲课极认真,但处理师生关系的方式不容易使年少的我们所接受罢了。下课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议论开来,嘴里说说牢骚话,但钱还是一分不少地交给了班长。班长到我的桌子前,让我交钱。我是压根就没打算要的,复习资料一大堆,做都做不完,况且语文老师也没说非得订不可,对老太太又素无好感,就对班长说:“你给老太太说我不要卷子。”说完,低下头继续看我的《读者》。说实话,高三一年的语文课,我大部分时间是靠杂志和睡觉打发的,除非是考试或作文课。班长没说什么,又去后面一排收钱去了。我正看的入迷,班长又来到我桌前说:“你把你们宿舍的钱收一下吧!”我们是文科班,一共才十几个男生,分为两个宿舍,我是其中一个的宿舍长。我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要我收啊?又不是宿舍的事儿?我好像不方便管吧?”“他们说都不交了,你帮帮忙吧!我没法交差啊!”“班长大人,怎么无法交差啊?交不交是人家的自由,我总不能强迫人家交吧?再说了,让我去收钱,就好像我是带头儿闹事儿一样,这样的事俺是不能干地!”班长无奈的走了。上课后,语文老师马上就宣布:“由于水若寒带头儿不订卷子,以后凡是我组织的语文考试,你都不用参加了!不订卷子的也一样不用参加考试。”我一听就知道班长向语文老师做了汇报。当时非常生气,冲着语文老师大喊:“凭什么说是我带头儿啊?我只是说我不订了,可我并没有说不让别人订啊?我也没鼓动别人不订?人家都是自愿的,为什么拿这么大的帽子扣我头上啊?我可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就不要带头儿闹事。现在上课。”我那个气啊!真想马上扇她两巴掌。我忍了又忍,摔门而去。后来,我们宿舍的几个小子交了钱,订了卷子。最后,包括我在内,一共三个人没订。语文老师果然说话算数,以后,凡她老人家组织的考试,再也没有让我参加过,我也乐得清闲。另两个小子是我的好友,可能她老人家觉得应该区别对待,居然允许他们参加考试,可见我在她心目中恨之极矣!
还有一件事,是一次作文课。平时我是很喜欢作文课的,从来没有为写作文发过愁。但那天不知道那根神经错乱了,憋了一下午,愣是没写一个字,最后干脆不写了。晚上宿舍熄灯后,老师查房,她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正好在我们宿舍门口碰到我们班主任,就在楼道里说起了我下午没交作文的事。大喊大叫地向我班主任告状。估计喊叫不足以平其气,后来居然拍打我们宿舍的门儿,点名让我出来给我们班主任说清楚。当时已经就寝,楼道里非常安静,她这一喊,我估计整层楼都听得异常清晰,这下可是大名天下知了。我听她大喊大叫,实在忍无可忍。在被窝里大喊一声:“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明天还上课呢!”不知道是我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她喊累了,亦或是我班主任把她劝走了,反正没了声音。后来,她居然也再没有提这件事儿。
后来,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不再与我发生摩擦,甚至有时还会表扬我,我为了给自己争气,语文课程一直就保持较好的成绩。过了春节,就是模拟考试,三次考试,我的语文成绩比想象的要好,再后来就是高考,我的语文成绩依然是我的骄傲。听说我们毕业后,她就退休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想起那些事儿,心里不免有些许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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