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米色纱窗外面的高楼挡住了视线,早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云,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下午时分,云看起来稍微白净些,偶尔带点金黄。
我把沙发挪开运动了一下,只滴了一滴汗水在地上。全身热乎乎的,脑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
枕头太软了,靠在床沿上的时候,我听见耳朵里不停回响的震动,起起伏伏,和猫肚子里的声音差不多。
房间里格外安静,从身体里发出的任何声音都被放大了几倍。窗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沉寂。广告在顶层的荧幕里被反射出来,像妖怪似的在大厦间变幻着颜色和模样。
夜晚的时候,对面办公楼里的灯光像萤火虫一样微弱地一动不动。每天开灯的都是那几个地方。风吹雨打也是静态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仔细一听,窗外是有沙沙声的,像花生米落在旧报纸上。只有在第三天,我看见了一团还算喜欢的云。如果视线可以自动穿透钢筋水泥的话,不知道水湾里的波澜大还是不大。
我起身烧水泡咖啡,在白色杯子里的咖啡粒和白糖被水冲起了漩涡。第一口好烫。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冷却,背对着它开始速写。序号到一百的时候我才想起咖啡凉了。
一层枯树叶的颜色浮在表面,一口下去满嘴污渍。冷掉的咖啡味道一点也不浓郁了。热的东西还是趁热最好。和打铁一样。
动了几下耳朵,甩不掉起伏的声音。索性想象哪里睡着一只大猫。正在咕噜咕噜的做梦呢。要接受不喜欢的东西,总是需要一些想象力的。
白天的时候,我在沙发上换着姿势读书。慢慢地,声音好像被淹没在嗓子眼儿里了。音量一点一点往下滑。最后掉进肚子中,给喉咙留下阵阵刺痛。
书只有短短的几章节,本应该很快读完的,却被一个接一个出现的陌生单词挡住。边查阅边抄写。英标出现在本子上的时候心里一阵欣喜。这弯来扭去的音符在纸上开出了花儿开。
一不留神竟到了天黑。夜晚里的房间和窗外,都更加沉寂。我试图找人说话,有些时候也跟自己说话。自言自语地,又或者笑一笑。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所谓的“我”了。
昨晚做了些什么梦呢,记不清了。如果声音有颜色的话,那黑色应该很适合这里的夜晚。好多个夜晚里,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偶尔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来确认周围的真实。
我最近停止了遐想。不像以前,思绪随一阵风一朵云就能飘很远很远,飘到宇宙里去,飘到我老几十岁的时候去。
罗马人的故事躺在桌上一动不动,有趣的故事总是让人遐想万分。再过几天,我才会翻开被折起来的那一页。读完这个故事,还有无数个无数模样的故事等着我。还有无数个无数模样的故事正在发生。
在所有的故事里,世界就像夜晚一样沉寂。只是一声吁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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