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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 是一篇不太成熟的小短篇吧

《归乡》 是一篇不太成熟的小短篇吧

作者: 不过计算机二级不改名 | 来源:发表于2019-03-08 15:59 被阅读18次

    归乡

    文/晓梦

    是夜,荒凉的塞外又是风起天凉。

    羌笛悠悠而响,曲调尽显凄凉,本不想去听,却偏又萦绕于心,挥散不去。

    莫珏揉了揉因少眠而微肿的眼,阖起了文书,叹了口气。

    蜡烛燃了半夜,在炬台上成灰。

    莫珏本想点灯继续将文书阅完,但营外仍羌笛声声,在这夜里,也难安心绪。

    “罢了…。”

    莫珏叹息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案台,身上穿的铠甲摩擦作响。

    伸手拨开营帐门帘,只见天上明月高悬,又见案上美酒,便抬手斟了一杯,对月独饮了起来。

    羌笛悠悠,月皎天凉,引得莫珏思绪万千。

    他忆起几年前,同入营的同乡人,同乡那时多豪情壮志,立志说要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自己那时还是个无名小卒,没有鸿鹄之志。

    征战沙场,两人扶持帮助,磕磕绊绊在战场上生存。

    那次和匈奴的对战中,敌强我弱。

    我方被困围城多日,断了粮,负隅顽抗。援兵却迟迟未到,绝望的气息在身边蔓延开来,他们斗志日减。但友人却凭借着才识与魅力,鼓舞了士气。利用有利的条件,扭转了局势,反败为胜。回了营,升了官,他离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梦似乎近了许多。

    中秋那日,敌军突袭。由于部署不及,只得撤退保军。

    但谁曾想又遇埋伏,死伤殆尽。见无退路可言,但求英勇杀敌,魂断沙场。

    与友人握了手,言了志,拾起武器欲杀敌,后颈却吃痛,倒在了黄沙上。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友人划破大臂,将鲜血洒在他身上,对他说,“我的豪情壮志,日后,就拜托于你了。”

    醒来,身处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黄沙,尸体堆着尸体。兵器散落,漫天黄沙。他起身焦急的寻找友人的身影,却见沙堆旁的断肢,共持的信物,入营时共持的玉,碎了一地。他突然挪不动路,全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他跪倒在了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向断肢伸出了手,却怎么都无法鼓起勇气去抚摸那扶持至今,却失去温度的手。他一阵恍惚,身边痛苦的呻吟仿佛都不存在一般。良久,他安静的把碎片拾起,放进了随身的锦囊,此后一直随身佩戴。

    想到这里,莫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轻轻的摸了摸锦囊,苦笑一声,伤感万分,却始终流不出泪。

    “如今边疆安宁了许多,也不用总吃那糟糠饼。临近的村子也能听到歌舞了,兵器也先进许多,国富兵强,几年过去我都副帅了。只是啊,再也没人陪我喝酒了……”

    莫珏又倒了一杯酒,当目光触及到远处月光下的土堆,他想起了他那匹乖巧的白马。白马陪他奋勇杀敌,从来不曾退缩。却在面对敌方来领时一跃而起,将他摔下了马。

    而它,替他承了那致命的一击,被锐剑穿透了脖子。它向着天空悲戚地嘶吼了一声,随后倒在了地上。血咕咕流淌,它虚弱的躺在沙地上喘着粗气,直到大获全胜,他温柔地抚摸它的头,它才闭上了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将它埋葬在了营帐外,就好像它依旧在一般。恍惚间,莫珏好像又看到了它帅气的甩动着自己的鬃毛,仿佛又听到了白马朝天的嘶吼。

    抬头望月,他想到了久别的家乡,想到了辛苦养育自己的母亲。父亲过世的早,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将自己抚育成人,还不及尽孝,就被征军入伍。战争持续了多年,多年来也一直不曾有机会归家。

    想来母亲的墨发应早已斑白。

    前些日子,家书中谈及,母亲每年都挑灯为自己做一套衣裳。每每思念他又见不着时,就将他小时的衣服翻出来摸摸,久之,衣上竟已磨出了洞……

    家书,也好些时日不曾收到了。

    清楚的记得分别的时候,妻子牵着自己的衣裳紧紧的跟着,凄凄地哭,不舍分别。悉心的备了许多东西到怎么拿都拿不完全。妻子担忧的望着,凄凄地哭,跟了很远很远……妻子的峨眉动人,她也喜画眉,却怎么都画不好。每每醒来,都是他轻轻的帮妻子描眉。如今不在身旁,也不知晓妻子能否自己描好好看的眉……

    夏夜流萤飞舞时,也常结伴共赏,如今他不在身旁,也不知妻子是不是独自站在夜色中看流萤飞上飞下,忽明忽暗。也不知是不是常常在中秋夜登上高楼,痴痴的望着云雾缭绕的远方,看着明月发呆……也不知,现在妻子如何,不知道家人,现在共赏一轮明月,是不是也在思念着正在思念他们的自己。

    夜深了,莫珏又斟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杯中清冽的酒在月光下愈发透亮,飘香,却夹乡愁。莫珏望着月亮发呆,眼睛里凝了水汽,朦胧不清。思绪越飘越远,飘到了村前的柳树,村路上的鹅卵石,屋前的石井,门旁的大黄狗,门前的小花和小草……

    他睡着了,梦里,他骑着白马和友人回了家,母亲和妻子做了满桌的菜……

    醒来,天还没亮,铠甲上凝结了水汽。看着桌上空了的酒杯,揉了揉微痛的脑袋,莫珏回到了案台,点灯,又读起了文书。

    远处的天渐渐泛白。

    这是最后一战。

    莫珏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松挺立在山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今日是最后一战,得胜我们便可归家,建功,立业。家国兴废,在此一战!”

    莫珏拔剑直指苍天,“杀!”

    “杀!杀!”“杀!杀!”

    战士的呐喊声声声震耳。

    战袍在冲杀中随风飞舞,在漫天黄沙中甚是惹眼。珏自四更天与敌军厮杀,往来冲突,杀至天明。莫珏拍马上前,转过山坡,将一将领斩于马下。回身又见一队敌军杀来,于是调转马头,直取将领首级。见领头落马,阵势顿乱,士气大减,小兵四散而去,落荒而逃,被马践踏者无数,军旗倒地,血染黄沙,一片狼藉,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最后一战,得胜而归。他将白马尸骨带上,回了京。

    到了京城,莫珏请愿解甲归田,却迟迟不得批准。思归心切却不得意,难免郁结心生。终日不得志,莫珏以酒买醉。独坐在这寂寥的空庭,心中愁绪难解。在月光下,茕茕独立,身影显得那般的孤单寂寞。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却总觉得不够。仿佛一停下,乡愁就折磨着他的思绪,让他不得片刻的宁静。眼眸里一片阴沉,眼中似无别物。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反复低声的吟着,直到话不成句。他歇斯底里的吼着,似是想把内心的郁结一扫而光,却终是徒劳一场。他累了,也许是真醉了。他本以为醉了就能远离烦恼,忘却这满心的郁结,却不曾想,周公都不愿让他如愿。

    二十四年,婧妃产下龙子。皇帝特赦天下,应了他的愿。

    回乡的路上,近乡情更怯。他早早就差人告知了母亲和妻子。他计划着比预定的时间迟一些回去,那么就能看到母亲和妻子翘首焦急等待的样子。他甚至想到了他们久别相见相拥的场面,甚至可以预见到妻子眼含泪水,泣不成声。他是那样的兴奋,那般的雀跃,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求着时间能够快些走,回家的路不那么的长。在归心的驱使下,莫珏走路似乎也轻快了许多。后天大概就到家了吧。

    晚上,乌云密布,看不见月亮。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山上的一棵树,被雷劈中,断成了两截,烧成了黑炭。

    天亮了,他踏着泥泞,开始赶路。

    再翻过一座山,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村庄了。他仿佛看见了村前随风飘扬的柳絮,听到了邻里话着家常,讲些他的童年趣事,闻到了家中飘来的饭香……天渐渐暗了下来,但却丝毫不影响莫珏归家的急切心理。许是兴奋冲淡了他的警惕,当他被倒吊在树上时,他才反应过来,中了圈套。他忽而想起去年收到的家书中说起,邻山强盗占地为霸,杀人越货,很多人都丧命此山。

    他们抢走了莫珏的锦囊还有行李。他挣开绳索反抗,凭借一身功夫,抢回了自己的锦囊。但寡不敌众,也只能吃力应付。忽一强盗趁莫珏前方被三人牵制,腾不出手脚,后方顾暇不及,偷偷的绕到莫珏身后,瞄准后颈,手起刀落。他脖上中了一刀,反手摸去再看,鲜血刺目。他忍痛又打倒了几个强盗,却终是气力不足,倒在了地上。四周都在哄笑,他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莫珏努力的抬起沉重的脑袋,拉住身前强盗的裤脚,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的说着

    “请……告诉我的母……亲和妻子,我回家了,明个就到家……”

    他的玉,碎了。

    他望向山下的村庄,似乎看到强盗一哄而散,仿佛看见了骑着白马的友人,向他伸出了手。耳边是母亲的摇篮曲,宛转悠扬……

    远方的月亮升起,月色皎皎,一颗星星转瞬即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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