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耳朵

不小心碰了一下耳朵，疼得我直想打滚儿，太疼了，钻心地疼。啊，这个冬天耳朵又冻伤了。

年年耳朵都被冻伤，没办法啊，就耳朵孤突突支棱在外，又是薄薄一片，本来就是散热的，到冬天可不就得冻伤吗。《动物世界》中很多动物就是凭了两扇大耳朵来吸热散热的。

小时候有帽子有围巾，也照样是冻，长大后帽子围巾都不带了，不冻伤才怪。不过，不像手，生了冻疮马上就知道，平时碰不到耳朵，冻伤了也不知道，等终于意识到时，早无法挽回了。人常说“冻掉耳朵”，虽没真见过冻掉了耳朵的，但想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小时候不记得是怎么保护耳朵的了，也许是戴那种两边垂下长帽檐的棉帽子吧，但真的没印象了。只记得一直在玩雪，空手捏雪球打雪仗堆雪人，想像中手都是红肿肿的，但并没觉到冷。现如今，冬天手稍沾一下水就冷得受不了。难怪老人都说小孩子体内有一团火，不怕冷。

上学后印象中就不戴帽子了，而是戴上了一种耳朵保护罩，像后来流行的大耳机，两个圆圆的厚毛毡饼，中间用铁丝（或是塑料）连接起来，连接处可以调节长短，弄成正好扣在耳朵上，暖和得很。不过，戴久了很不舒服，而且中间的连接条很容易坏，一个冬天总要买好几个，家里到处都是坏了的耳罩子。

见过有老师戴一种不同的耳罩，扁圆的开口，毛在里面，像手套一样直接套在耳朵上。这比常见的耳罩既漂亮又方便，戴起来舒服又有身份，就是不知在哪买的。也许是只有老师才能戴吧。

中学以后吧，就不再戴耳罩，也不围围巾，大冬天就光着头。那时正是叛逆期，不仅对父母老师叛逆，对天气也叛逆，有不少人冬天就只穿一条单裤，冻得鼻头通红，直流鼻涕，还要硬撑着泰然自若。我虽没那么大的火力，但也抛掉了耳罩围巾，已迎立寒风而自豪。耳朵就是从那时生冻疮的吧，不过还好，因为总也注意不到耳朵，除非不经意碰一下，疼到钻心。

家乡有种说法，“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所以小时年年冬至我都很积极地吃饺子。长大后对这种说法有了质疑，而且人们也越来越不再重视传统，于是和叛逆期同时，家里冬至也不再执着于吃饺子。

我现在有点恍惚，如今冻耳朵是因为不再戴耳罩呢，还是冬至都没吃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