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两人所有的误会与怨念似乎都消弭于床上一番较量中。川野搂着莫停云无比满足地沉沉睡去。
世上还有什么比在床上相杀相爱更刺激更痛快的事呢。
次日清晨,莫停云早早醒了,支着脑袋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不禁暗暗赞叹他的容貌,五官精致立体尤如雕刻,眼睛深邃,嘴唇性感,脸颊下胡子刮得泛着青光,浓郁的成熟男性荷尔蒙气息直让人无力抗拒,似乎心里数月的积郁与这男人颠鸾倒凤后通通消散了,莫停云觉得身轻如燕,舒畅之极。
对于川野结婚的提议,莫停云十分矛盾,结不结婚都不是好主意,婚后未来漫长岁月里,她不知道他们因肉体交互而来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倘若三五年便两厢生厌,想来她是无法原谅自己亲手毁掉了一个美好的东西,相厌不如怀念。
不结婚结局也是一样,只不过分开时少走个离婚程序罢了,她想着或许很快他就会厌倦她,毕竟再美好的东西,看久了也会无感,无感之后或许就是抛弃吧。
三岛由纪夫曾说,“也许是懦弱的关系,我对所有的喜悦都参杂着不详的预感。”莫停云也一样。
凡人终究要归于平庸,她不怕平庸,但她害怕命运的捉弄,那些太美好的东西她害怕自己倾尽全力抓不牢,害怕失去后心神俱碎,再也没有力气逃走,活成行尸走肉。
莫停云不自信的如一只缩头龟,对周遭的一切充满怀疑。
尽管她已是川野两个孩子的母亲,川野此刻对她亦是如胶似漆,在她看来却似镜花水月抓不住,表面的冷淡倔强也掩饰不住内心慌乱,一边贪恋一边又想逃走。
川野醒来时见莫停云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由暗自满足。
“好看吗,让你看一辈子。”
一边将脸凑过去,表情有些戏谑有些认真。
“莫小姐会不会有一天看厌了把我给甩抛弃了。”
“不会,我念旧。”
莫停云笑了笑,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川野的脸颊。
“胡子挺好看的,有男人味。”
“要甩也是你甩我啊,川医生。”
莫停云躺了回去,将头枕在双手上幽幽自叹。
“这么不自信,那还不对我用点心。”
川野侧着脸看她,这女人其实也不算太丑吧。
男人长得好看又多金,那就是个祸害,专情不出轨也怕贼惦记,三年五载的被撬了墙脚的也说不好,不专情的那就是共享老公。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劳心劳神,容易变怨妇。天下果真没有便宜事啊,莫停云正暗自腹诽着,川野的手机响了。
“医院有急事?”
莫停云随口一问。
“是金莎。”
川野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不该接。
“接啊,很吵的。”
莫停云心里一沉,语气却平淡如常,她暗自嘲笑自己,终究还是贪恋他的美色,舍不得旁落他人。
川野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接起电话,
“你好,金莎,有事吗。”
“今晚有空吗,我有事跟你说,我知道你在藤原。”
金莎见到川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一边是自己工作繁忙,一边是川野有意无意的回避,似乎几年来情谊也渐渐冷了。危机感与失落感交织在心里,让她十分焦躁。
“好吧,在哪里?”
川野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有些犹豫不定。
“丽源酒店,晚上六点,我定了餐。”
“那就晚上见。”
川野挂了电话,回头问莫停云,
“晚上一起去?”
“不了,我怕挨巴掌,早点回来。”
莫停云啄了一下川野的鼻尖。
“嗯,等我。”
丽源酒店十二楼。
临窗的餐桌上摆着一枝玫瑰,站在窗边俯瞰夜色中的藤原,灯火阑珊,静谧柔和。金莎不时抬手看时间,有些急躁,其实并没到约定时间点,不过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傍晚六点,川野准时赴约,二人坐定,服务员递来菜单。
“川野,你想吃点什么?”
“我随意,你点吧。”
“服务员,两份意式牛排,全熟,一瓶赤霞珠。”
金莎熟稔地点好餐。
“找我有什么事?”
川野想早点回家。
“没事不能找你了么?
金莎有些不悦却又无奈。
“我要回德良了,最近一年听说你也常回德良,是不是要到德川医院。”
“不是,就是家里有点事。”
“回去相亲是吗?”
金莎不由提高了音调。
“川野,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要装糊涂吗,今天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相亲。”
“金莎,前些年或许是我不够明确,让你误会,我向你道歉。去年你也看到了,看清我是怎样的人,我说过我不适合你。你又何必这样执着。”
川野好言相劝,不敢拿他与莫停云已经有孩子的事来刺激她,尽管这个事实更能打消她的执念。
“你是不是还跟卖床单那女的来往?”
川野说起去年的事,金莎的神经被触动了,她又想起了莫停云在川野卧室里的一幕,依然无法释怀,她痛恨莫停云的不识趣,痛恨川野的经不起诱惑,他们二人结合的低俗趣味。
此刻她无法确认川野会跟那样的女人一起这么久,这样的匹配超出通常人的认知,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又自我安慰大概是川野相亲一年遇到对眼的人了吧。
“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对她有感觉,是我喜欢她。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花心思,回德良你会遇到值得你喜欢的人。”
“那我呢,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吗?”
金莎听了不由的激动起来,居然还是那个女人。
“金莎,讲点道理好不好,要这样说的话,那陆远山呢,你对得起他吗?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看事情就不能理智一点。”
川野有些烦躁。
“做了这么些年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大家变成路人,恋爱结婚这种事两厢情愿才舒服。金莎,陆远山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是也很清楚么。”
提起陆远山,金莎心里刺痛了一下,最近他与高岛丽打得火热,两人正在热恋中,传闻明年要举行婚礼。
“他快要结婚了。”金莎有些颓败。
“结婚? 和谁?”
川野突然觉得紧张,莫停云前些日子不是跟他在一起有说有笑很开心吗,而她一再拒绝与自己结婚的提议,哪怕他与她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莫非那女人心思真的不在他这里?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