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2期“父母”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老妈还没满55岁,叫老妈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叫亲昵。她是我无话不谈的密友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们亦师亦友,从她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人生大道理。
老妈是家中长姐,她小时候日子过得很苦,一边带弟弟妹妹一边读书。她读书属实没什么天分,弟弟妹妹倒是被她照顾得很好。
她语文很好,我小学背诵古诗文言文,她总能接下一句。她说她喜欢背诵那些诗句,说这话时眼里发光的妈妈,超级漂亮。
老妈22岁嫁给爸爸,25岁生下姐姐,29岁生的我。她一辈子都待在老家那低矮的四角屋檐下,种田,喂猪,养育我和姐姐。
小时候老妈有一头乌黑长长的头发,她也会穿上漂亮的裙子浅浅微笑,和朋友嬉戏打闹。老妈年轻时特别好看,笑起来脸颊上有个浅浅的梨涡。
我小时候很皮,常惹她生气。小时候家里很穷,种地闲暇之余老妈还要去挖点中药卖钱。有次她和嬢嬢些准备去抓癞疙宝,我鼓捣要跟着去。她不许我去,我哭闹着要跟。她气极了捡石头打我,我哭得撕心裂肺大骂老妈大混蛋。我只是想去帮忙她居然打我。
后来老妈卖了癞疙宝给我买了一个新书包,米老鼠书包,我便原谅她了。那天晚上她还做了好吃的红烧土豆,我吃了两大碗。
长大了才知道,为什么老妈不让我去逮癞疙宝。不单单是癞疙宝有毒,还有她觉得这个行为杀生,她不愿我身上背上任何一点不好的因果。
长大点我能更多的帮老妈分担农活了,她一边心疼我干活,一边又觉得欣慰。
有次和老妈去山上掰包谷,她用鸡公车推着一大包包谷回家。我在地里掰,远远看着她下陡坡直杠杠的冲进了一个蓄水凼凼。
我吓疯了,连滚带爬的冲下去。盯着那个水凼凼一圈圈的冒泡,妈妈点影子都没有。
“妈!妈啊!呜呜呜老妈你应我一声啊!”
突然水面上冒起了一串泡泡,老妈浮上来了。她费力的拽着池边的杂草一边还冲我笑“二娃别哭,妈没事哈!没事了没事了,给我搭把手,快!赶紧把车子捞上来还有这些包谷。”
老妈说她都没反应过来就冲下去了,在水里脑壳都是昏的,听见我在哭赶紧就爬起来了。
记得那天很晚,我们才把山上的包谷搬完拖回家。夜里我一直在做噩梦,悄悄抱着妈妈哭了几回。
我虽然调皮但我真的很爱老妈,很害怕她没了。虽然她总唠唠叨叨的又爱骂我,但我离不开她。
有一年放国庆节假,我去大姑妈家玩叫表哥去山上摘女贞子。我负责爬树摘,他负责捡然后背着回家。我准备把女贞子卖了钱给老妈买个背篼。她的背篼很破了,每次她背着去干活都把背刮到,她老舍不得换新的。
我和表哥跑了几座山,忙了三天,摘种子,晒干背去药房卖,得了六十八块钱。我记得我买了新背篼回家给老妈,她捂着嘴哭了。
老妈她超级坚强啊!她居然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我手足无措的看着不晓得怎么办。她摸了摸我的手说“二娃子长大了,晓得心疼妈妈了。妈妈好开心啊!你还这么小不要去挣钱了,摔了妈妈会心疼的。”
农村挣不到钱,每分钱都不好挣。老妈一直想通过种地多挣点钱给我们买新衣服买好吃的。但是生活总跟她开玩笑,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没挣什么钱。
看见邻居种辣椒卖了钱,她向人家学如何种辣椒,选种,堆肥,除草,育苗。辛辛苦苦种的辣椒一上市遇到了贬值,只能自家拿来做辣酱,送给亲朋好友。卖了点钱除去肥料钱一年白忙活。
早花生值钱的时候又遇上虫害,种的花生收成极低,卖的钱除去肥料钱剩下的钱只能买点肉改善生活。
看见别人种铁扫把卖了好几千,连忙要了种子去种。结果收购的人来村里看见一堆人种,收购的人开心坏了压价极低来收。
种枇杷也是,看见别人种她也种。大夏天我们轮流去果园赶鸟,在地里搭棚怕过路人偷果子。辛辛苦苦枇杷成熟了,拿到集上被人嫌果子小不匀称,挑挑拣拣一块钱一斤,一年辛辛苦苦赚点血汗钱。
我们都觉得老妈肯定会很难过,但她就像小强总笑着说凭着一双手勤劳努力肯定能赚钱。
勤劳和赚钱没什么直接关系。这是我看老妈折腾了几年认识到的惨淡现实。
老妈不再年轻,我跟姐姐喊她别种地了,来城里和我们住在一起。她笑着答应了,但总舍不得把地丢荒。在离家近的地里种了爱媛橙,核桃,红薯,时令的蔬菜,闲着就回家忙碌。
土地给了她很多的安全感,她喜欢待在老家。总说老家空气清新,井水甘甜,柴火灶做的饭好吃。我们整日被工作束缚,只能困在城市,看她天天开开心心的也就随她了。
女贞子铁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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