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开车？
大年初七，早晨，今天该上班了。
年后头一天上班，阿涛自然十分重视，“不迟到、不早退”这一习惯，从上学时期就已养成。
可是，阿涛感觉人还是发困，头有点昏沉沉的。
昨晚朋友们小聚，阿涛注意控制喝酒的，虽然自己本身酒量还行。平时喝个半斤八两不成问题，但第二天要上班了，得开车。
“多难得啊，都压抑了三年了。再喝一杯！还有一整夜的时间呢，不会影响开车。”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阿涛，你是县表彰的先进个人，在单位也得到了表扬，还不多喝两杯？”
“节前咱都阳了，现在又都好好的，不喝，对得起这美丽世界与大好春色吗？一起干一杯！”
......
有谁说错了吗？都没错。阿涛也觉得有太多喝酒的理由。
但真的不能多喝，明天得准时上班，这个事实怎么也无法改变。
可散席回家时，已经十点多钟，洗澡、吹头发等结束之后更是超过了十一点。
再喝点儿茶水冲冲酒气，休息时已经到了凌晨。
早晨在闹钟声里起了床，阿涛感觉浑身没力气，头脑发晕，脚步发飘。
因为近几天都在聚会、喝酒，睡眠严重不足。
这个春节太不同以往了——
人们多放了多少鞭炮？
微信短信多发了多少拜年问候？
聚会吃饭多喝了多少酒？
旅游景点多了多少人气？
……
开不开车？阿涛反复问了自己好几遍。
其实，昨晚也没喝多；今天大年初七，交警一早上路检查酒驾的可能性不大；我从城边走，不经过街中心的道路......
阿涛给了自己几个理由与选择后，驾驶私家车上了路。
“前面怎么了？是警察值勤吗？”在刚出门不远的一个路口，阿涛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车已随着前面的车流进入了一个由红白色路障隔开的单行道。
“果然是警察，今天这运气！”阿涛一时慌了神。
虽然人很年轻，但阿涛一向讲究规矩、遵章守纪，做事比较严谨、稳重，遇到过的突发情况更不多，“如果在查酒驾，今天可能要出事、出丑了。”
车靠了边，阿涛看清了，不止一个警察手里拿着检测酒驾的仪器，让打开车窗的驾驶人员伸出头去吹气。
也不是人人都被要求吹气，“是警察凭借自己的职业判断吗？我会不会被要求吹气呢？”阿涛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手脚忍不住发抖。
“如果被测出酒驾，被记分、罚款，我都认了。可是，听说会通知到单位，弄得单位人人皆知，那丑就出大了。一旦那样，我还算个好青年吗？领导会怎么看我？同事会怎么待我？还有正相处得挺好的女友，她还会喜欢我吗？”一瞬间，千头万绪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正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一位看上去皮肤黝黑但与阿涛同样年轻的警察，示意阿涛放下车窗玻璃，手里正拿着彩色的检测仪器。
阿涛感觉那彩色是如此刺眼，令人恐惧。车窗玻璃放下来，一阵寒意扑面而来，令阿涛打了个冷颤。
年轻警察面带微笑，将手中彩色的管子递了上来，“你好！请张嘴吹气。”
“你好……”阿涛机械、僵硬地回应了一声，脚却鬼使神差般地踩下了油门。
前面正好没有其它车挡着，阿涛惊慌地加大了油门......
几乎是一路狂奔，穿过街道，超越车辆，阿涛感受到了“疯狂逃窜”的滋味。
没敢回头看一眼，终于到了城东。阿涛放慢车速，过城东大桥，“不好，前面有两辆警车，是在等候抓我的吗？”
阿涛如惊弓之鸟，“刚才已经逃出来了，现在如果被逮住，可是罪加一等啊！”
也许是专门等候阿涛的，也许不止为了他一人，两辆警车在桥头夹击，可真是插肢难飞。
然而，在放下车窗玻璃回答警察问话的时候，阿涛还是鬼迷心窍，再次踩下了油门，车轮碾压过警察的脚面……
车轮碾碎了警察脚骨，阿涛被带进了拘留所。
酒精测试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阿涛昨晚本就没怎么喝啊。
在拘留所，阿涛慢慢“复盘”那恍如梦境、不可思议的十多分钟——
“先进青年”与“违法犯罪分子”原来只有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偶然？必然？
是“上班综合症”引发的？是虚荣心与侥幸心理导致的？还是心底法制意识本就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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