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穗
第一章:三年相思苦
午后的阳光这样的温柔,躺在草丛中的高沁悠闭着眼,沐浴着这初秋里残存的一点点温暖。
“老大,马上过来一笔买卖,大红花轿大高马,几十马车装着箱子。一眼看过去,肥的让人留口水……”
“我知道了!老规矩,财可以劫人不能伤……除非有想掰腕子的!”说着高沁悠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老大!”
“去告诉兄弟们吧!”高沁悠把身边的长剑抱在怀里,看向空中的阳光,脑海里有出现了那个他一直不曾忘记的面容。
……
记得那一场雪是那么的白,白的如盐如絮,白的如剑刃狂舞,白的如少女浅笑。
那时的高沁悠是京师重臣府上的公子,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那日天降瑞雪,年少的高沁悠一马一剑,踏雪寻梅。
那一瞬间的初见,便是此生挥之不去的身影。
京师西郊山河峰下,一辆白色的马车被土匪围住,一队护卫全部被杀。
年幼的少女绝望的看着向自己靠近的尖刀利刃。她倒在地上,雪白的衣服上溅着点点血迹,两只柔弱的手掌无力的撑着血染的地面。
“呦,是个富家的小姐,弟兄们把留下的活口给我带上来!”一个黑布蒙面的土匪头子对其他人喊到。
少女透过额前杂乱的长发,看到几个忠心的护卫被土匪押过来。土匪头子伸手拉过一个来,一脚踢倒,然后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雪亮大刀。
刀起头落,雪白的衣服被喷成血色,少女尖叫起来,宛如夜鬼啼哭,声声凄惨。
“哈哈……哈哈!”
土匪们似乎司空见惯,不仅没有人惊讶,还都笑了起来。
少女浑身是血,不停的颤抖:“不……你们别过来!”
这时另外几个没死的护卫也被踢倒在地,长刀举起,温热的血再次喷上血红的女孩。
“啊……”女孩无助的尖叫着,心狠手辣的土匪继续提着刀往前走,一步一步,好似恶鬼索命一般……
“咳!”
土匪头子一声重呵,宛如破麻袋一般向后倒去。
女子透过染上血液的头发,仿佛看见一道绯红色的闪电向土匪头子胸口射去。
哒哒哒!
响亮而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道白衣人影如同天上下凡的嫡仙般翩然落下。
‘呛’,利刃出鞘,寒光闪烁着漫天飞雪,土匪头子瞪着双眼,死死盯着穿过自己胸前的宝剑。
白攒红,雪凌风,少年跨马做英雄。离映雪只觉自己身体一轻,已经被马上的少年抱在了怀里。
“驾!”寒冷的疾风粗鲁的吹着脸颊,身后的土匪有追来的、有呆在原地的、有狼狈逃窜的……少年打马狂奔,不一会儿,便将他们甩出去老远。
“姑娘,在下京师高家高沁悠,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离映雪……你的这个剑穗可以送个我吗?”女孩满是血污的脸,仿佛已经顺着这和煦的阳光过了千年那么久!
高沁悠摸着身旁宝剑上紧紧绑这的剑缰,无声的笑了起来,远处的一个个小喽啰都不知道自己家的老大在笑什么,但从平淡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老大,那队人马很快就过来了!”
“走,准备干活。”高沁悠在山腰上细心的将剑缰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定睛看向远处缓缓行来的一队人马。
山下的队伍最前方,一个身穿猩红甲胄,身骑棕色大马的中年男人,手提长枪,领着队伍向山河峰这边走来。
“老大,看着像硬茬子啊,该不是官家的人吧!要不弟兄们撤吧?”身边的人看到彪悍的那人对高沁悠说道。
高沁悠轻笑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着打家劫舍的活儿,还能让肥羊从眼前过去?”
“那要不,让兄弟们去给少爷拿‘点星枪’来?”一位中年男子道。
“云叔,都说了好多次,不要叫少爷!”高沁悠远远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头也不回的说,“时间来不及了!弟兄们准备!”说罢,灵巧的跃上马背,身后众人也悄悄的上马。期间没有丝毫的嘈杂响动。
“冲!”
高沁悠一马当先,从山坡上,闪电般冲下,手中长剑直指前方!
打马走在队伍前方那人突然间听到了整齐的马蹄,四处转头看去。只见正前方一道粗壮的烟尘冲天而起,一匹白马载着一布衣青年,向自己冲锋而来。
那男子向后一朝手,也向前冲去。身后一队士兵紧紧跟上。这一瞬间,他感觉就先回到了战场上,狼烟遍地、战马叱咤……敌将冲杀而来,下一刻该是短兵相接,血肉黄沙了吧!
高沁悠冲杀下山腰来,见那位中年男子提枪策马,身后紧跟着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显出阵阵难以言喻的气势。再看他平淡的眼神,高沁悠心道:“该不会是上过战场的吧?”
转念间,两人冲到进前。男中年男子长枪探出,直向高沁悠心窝挑去。高沁悠一紧剑缰,将长剑飞刺出去,接着身体一侧,让过枪头,另一只手臂死死缠住枪杆。一拽剑缰,空中的剑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直直的一剑柄向那男子后脑磕去。
中年男子双目一瞪,就要向马下载去,高沁悠拍马而过,将那人提在手里。接着向队伍里的其他人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停下,我们只劫财不伤命,只要你们配合,你们可以平平安安的立刻这里。否则……乱刃分尸!”
那中年男子一倒,剩下的人都没了注意。正当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喂,你怎么也做了土匪头子,这么劫财不劫命的早晚都要饿死。不如你偶尔劫个色?”
高沁悠听着这个悦耳的声音,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说了劫财不劫命!弟兄们,给我抢!”
高沁悠身后的一群土匪立刻向那队伍冲去,队伍里的人几乎没什么反抗便怪怪的被抢了。
“喂!土匪哥哥,我认识你哦!你连我也劫了吧!”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从队伍中的马车里转出来,远远的向高沁悠喊到。
女孩身后的一群人一阵无语。
高沁悠眉头皱得更加深了,疑惑道:“你是?”
少女巧笑道:“不认识我,你也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绯红色的剑穗儿!
一直跟在高沁悠身后的中年男子‘云叔’吃惊道:“山河穗!”
高沁悠死死盯着那红的如血液般的剑穗,心中不由想起那个浑身血污的女孩,却怎么也无法也眼前这巧笑倩兮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老大,完事了!”一个小喽啰说道。
高沁悠将手里的中年男子丢向云叔的马,高喊一声:“撤!”
所有人都整齐的向山河峰跑去,而高沁悠却疾风似的向那女子跑去!
身体一轻,自己的后背便牢牢的靠在了一个厚实、滚烫的胸膛上。一如无数个梦里的那一拉,这次却实实在在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怎么办?”良久了,呆在地上被打劫的家丁、士兵们商量道。
“回去,告诉老爷情况,由老爷定夺……”
“喂,你怎么做了山贼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自从身后看不见了那些家丁、士兵后离映雪就在高沁悠怀里喋喋不休的问起了问题。
高沁悠怀抱佳人,打马回山!此时他已经后悔了,自己没事儿干嘛非把这个问题少女拉上马。
“我叫高沁悠,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
山河峰上,背风处立着几排茅屋,一群牛羊在旁边的山坡上悠然的吃着草,几个孩子端正的坐在凳子上,听着面前的夫子讲一些听也没听过的话……
“喂,山贼,你这里不错吗?”离映雪继续叽叽喳喳的问道。
“喜欢吗?”高沁悠问道。
“当然喜欢了!”离映雪一副理所应当的说道。
“喜欢就先在这里住下吧!”高沁悠缓缓躺在了草地上,问道:“你怎么回事儿,见了土匪就跟见了如意郎君似的,欢快的把我吓一大跳!”
“嘻嘻!”离映雪嬉笑着也躺在了高沁悠的身边,说:“这不是认出你来了吗?你怎么回事儿?三年前,你打山贼的,三年后你自己倒成山贼了?”
高沁悠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被逼无奈啊!”
“我也一样啊,被逼无奈!”离映雪也装模作样的叹气道。
“噗!”高沁悠看着女孩脸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离映雪的嘴角也向上勾起。
这是云叔从一边过来,隐秘的向高沁悠做了一个手势。
高沁悠伸手拍了拍离映雪的脑袋,说:“我那边有点事,先过去一下,你随便走走,但别跑太远了!”说罢便向云叔走去。
离映雪对着高沁悠消瘦的背影,大叫道:“高大哥,谢谢你!”
“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可否?哈哈哈!”
看着高沁悠越行越远的身影,离映雪深吸一口气,叫道:“好!”
第二章:奈何做山贼
云叔听了两人的对话之后,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云叔,怎么了?”高沁悠问道。
“少爷,先随我来!”云叔将高沁悠拉到一间石屋前,凝重的问:“少爷认识那女子?”
“认识,三年前家族未灭,我曾救其一次!”
“少爷可是喜欢她?”
高沁悠红着脸点点头,说:“自从上次分别后,她拿了我的山河穗,我脑子里一直都是她的影子。我想我的确是喜欢她!”
“少爷可知她是什么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高沁悠疑惑道:“难道她有什么重要的身份不成?”
云叔道:“少爷可还记得妖枪李家?”
高沁悠脑中冒出一个个熟悉的人影,他们都曾是国家的忠良,他们都曾在沙场浴血而战,他们都曾威慑一方……然而,朝堂的政党之争确是那样的黑暗,一招之失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血海深仇,恨比天高!我高沁悠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云叔道:“如果那小女娃是李家的人呢?”
“什么?”高沁悠惊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是李家的人呢?她明明姓离啊?”
“你知道她这是去干什么吗?”
高沁悠的眉头紧紧皱起,说:“干什么?”
云叔冷眼看向高沁悠说:“她要去往西蛮和亲!当今朝廷没了咱们高家,已经沦落到靠一个女人来换这安生日子了!我敢说,当朝除我高家再无将!”
“和亲!”高沁悠惊道,“和亲不应该是皇帝的女儿,当朝的公主吗?现在的皇宫哪里来的公主?”
“西蛮人不要公主,要的是妖枪李家的女儿,并且要李家女儿惯上公主的名份!也就是少爷你劫回来的那个女孩子!”云叔说,“这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当日天子无情、李家无义,令我们高家满门一百五十余口死于非命……今日,老天开眼,让我们劫了西蛮狗贼点名要的假公主!哈哈,我倒要看看咱们那九天之上的陛下是怎么解决这事儿的!”说罢,转身离去。
高沁悠皱着眉头,走进石屋里,只见那被俘虏的中年汉子奄奄一息的被绑在柱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离映雪笑盈盈的向身边一个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叫高逍遥,今年六岁了!”
“哇,已经六岁了,你长的真可爱啊!”离映雪看向孩子身后刚刚出来的高沁悠,“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我们去看看给你准备的房间吧!”高沁悠说,“可能比你以前住的差点儿,希望你能习惯!”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住哪里都可以!不过你们这里可真好玩,那些孩子都好喜欢我。”
“那你也喜欢他们吗?”高沁悠笑着问。
“当然喜欢了……”离映雪刚一开口,便听到脑后一声急促的气爆,下意识的一转头,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的向自己掠来。她尖叫着想要躲避,却发现在这疾风般的黑影面前,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高沁悠剑眉一立,迅速把自己身边的离映雪拉到自己的怀里。黑色的箭矢闪电般狠狠钻进高沁悠的左肩,瞬间血液如同泉眼般涌出。
离映雪停止了尖叫,睁大了眼睛,看着插在高沁悠肩膀上的箭矢,一时间也忘记了尖叫,只呆呆的一动不动。
高沁悠忍着疼痛,凶狠的四下里看去,见一道黑衣人影极速的向飞奔而去。
离映雪用还在颤抖的声音说:“追……追吗?”
“不能追,那人武功不弱,我现在又受了伤,即使追上也不一定能把他留下……咳咳!”说着,高沁悠的肩膀又渗出道道血迹。
离映雪焦急的说:“先别说了,咱们先去你房间,给你包扎一下!”
“好!”
看着手中染着血色的箭尖、漆黑的箭羽,高沁悠问:“会是谁呢?离映雪你能告诉我你一些事儿吗?”
离映雪道:“我的事?”
“对,那人要杀你,肯定是你的存在侵犯了他的利益。只有知道了你的事,我才能想到怎么保护你。”高沁悠说,“比如你的身份,你到此的目的?”
“你是不是在关心我?”离映雪盯着他刚刚包扎好的肩膀问道。
“我只是怕你死在我的地方!”
“哦,我是朝廷镇西大将军李决云的私生女,随母姓。因为朝廷在与西蛮在边境战场上失势,于是朝廷提出和亲。西蛮为了羞辱我朝,便要求让镇西大将军的女儿以公主的身份前往西蛮和亲。没成想和亲队伍刚刚出了帝都,就碰见你这个劫道的山贼了……”
高沁悠疑惑道:“不对啊!和亲即便不是公主出嫁,也得闹的满城风雨才是,为何送亲队伍都出了帝都了,四下里还无风无浪的?”
离映雪冷漠的说道:“高大哥你不在朝堂,不知诸事!与正在打仗的国家和亲,相当于是低头。朝廷也觉得影响不好,于是便打算偷偷将我送往边境。到边境后再将消息传开,到时只要让得了好处的西蛮人高兴,然后撤兵就行……”
两人停停讲讲,这一说,便从华灯初上到了东方破晓。这一番秉烛夜谈,离映雪只觉高沁悠心思深沉细腻,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智慧。高沁悠也感觉离映雪的远见卓识非比一般大家闺秀。两人可谓惺惺相惜、心心相印,同时也将各自的多年相思之苦好好诉了一番。
“老大,不好了!”天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一道声音便慌张的穿进房中。
高沁悠连忙往出走,心道:“可不能让人知道我房里还有一个女人……”
“怎么了?”离映雪先大声的向外面叫道。
“嘘!”高沁悠对离映雪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迅速想外面跑去。
“哎哟!”那人听见里面一声女人的叫声正想悄悄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呢,就被从里面冲出来的高沁悠给撞倒了。
“起来,起来!”高沁悠粗暴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问:“怎么了,慌成这个样子。”
“哦……老大,外面来了个高高瘦瘦穿着甲胄的小黑脸儿,扬言要找他妹妹,咱们兄弟说没看见,他就直接开始打人了。”
“现在人在哪里?赶紧带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高沁悠说着,立刻向院子外面走去。
“喂!里面的山贼听着,赶紧放出你们昨天抓走的人,并且交还财物,我便就此罢手!如若不然,待我援军到来,顷刻间让尔等灰飞烟灭!”山河峰的寨门前,一位身着大红战袍,骑着血色大马的少年汉子,向寨子里狂叫道。
寨门突然大开,一队布衣汉子,提刀拿剑,骑在马上向他走来。
高沁悠左臂无力的吊在胸前,右手提着宝剑,向那人大喊道:“来将通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镇西将军府,李平!那贼子,速将我家妹子送出来,若少一根毫毛,定叫你人头落地!”
高沁悠心中一动,暗道:“果真是妖枪李家!”
“贼子,我家妹子让你们擒下一夜,尔等可有害她一丝……”黑脸的李平大叫道。
“好一句贼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贼子的厉害!”高沁悠身后打马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叫着就要往上冲。
高沁悠一个激灵抓住,正是云叔。
“云叔,让我来!”高沁悠宝剑斜举,锐利的目光看向李平。
“你的伤……”
“啊!”云叔还想说什么,但高沁悠却直直的向李平冲刺过去。
李平一挑手里的枪,也无所无惧的向高沁悠刺来。
两马相交,宝剑长枪触碰到一起,火花四射、震身如雷。然后,枪剑不断的拼杀、劈砍!
高沁悠长剑轻灵飘逸,又大开大合,好似堂堂之师、阵阵之旗,但昨日刚刚一箭穿透了肩膀,再加上一夜未眠,力量渐渐落到下乘。
李平手中一杆长枪,穿刺之间机敏诡辩、奇招跌出,好似一条毒蛇在草丛中,寻找战机。
十几个回合之后,高沁悠手腕一抖,宝剑脱手而出,马背上一个后仰,避过了刺来的长枪……
宝剑在空中转出一个玄奥的弧度,然后通灵一般,剑柄朝着李平后脑勺一撞。李平十分利落的从战马上摔落下来。
高沁悠身后的布衣骑士全都高兴的大叫起来。
“云叔,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受伤了?”
云叔骑在马上一呆:“我……”
“我肩上中了一箭的事谁都没有告诉,出来映雪也不应该有人知道。或者说还有那个射箭的人知道。”高沁悠看向云叔道,“云叔,为什么?”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不杀李家人,恨海难平!”云叔咬着牙说道。
“高家有冤,早已无处可鸣;高家有怨,也该向九重天上那天下至尊发。为难一个提不动刀枪的小丫头片子,是我高家做的事儿吗?”高沁悠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高家满门抄斩,是谁的命令你向谁报仇去。她是我们高家的媳妇,谁敢动她问问我手里的点星枪!”
第三章:比翼双飞燕
正午的太阳那么圆,烤的人都快裂开了。
高沁悠仿佛感觉不到骄阳似火,还站在那里看着远处早已消失不见的人影。
“少爷,她已经走了。”云叔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唉!云叔,你说我们俩还有见面的时候吗?”高沁悠叹着气说。
云叔道:“既然不想让她走,干嘛还这人送走。”
高沁悠浅笑道:“这不是云叔不死心吗?”
“哎!”云叔气道,“就因为我,你值得牺牲你自己一生的幸福?”
“其实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一共相遇两次,仅仅相思三年!”高沁悠黯然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帝都活下来的,她也仅仅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三日后,一名喽啰来到高沁悠面前道,“老大,有个人要见你,现在在前厅等着。”
“谁啊?”
“前几天被你揍了的那个黑脸汉子。”
高沁悠一想,暗道:“李平?是不是她出事儿了?”想着极速向前厅走去。
“李兄,敢问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高沁悠还没有走进前厅,李平耳中已经传来他震耳的声音。
“高兄弟,我那妹子此事儿了!她让我来找你,叫你去叫她最后一面。”李平道。
“什么?快说怎么回事儿?”高沁悠大喊道。
李平躲躲闪闪的说:“那天你让我把舍妹带回帝都后,家父说……家父说远嫁西蛮之女,不能踏入家门半步。陛下……陛下听说后立刻封锁消息,将小雪秘密抓捕到天牢,明日午时将在天牢处死!”
“啊!”高沁悠深吸一口气,痛叫道,“好个帝王无情!好个大义灭亲!来啊,给我备马,提点星枪,告诉云叔,今后山河峰就交给他了。”说罢,立刻向外走去。
山河峰的山角下,高沁悠身骑白马,背长枪、挎长剑,一袭布衣,绝尘而去。身后的山腰上,云叔死死的握着拳头,眼中血丝密密麻麻,低声怒道:“这朝廷……该灭、该灭……该灭啊!”
“弟兄们,咱们准备接引少爷!”云叔登高一呼,一群布衣汉子立刻争相呼应。
月黑风高,高沁悠灵猿一般潜入大内天牢,手中长剑灵巧的割破一个个喉咙,终于来到了一间牢房前。牢里离映雪被绑在柱子上,嘴巴死死的塞住,见高沁悠出现,立刻激动的乱动起来。
高沁悠长剑猛挥,将牢门劈开,解开了离映雪身上的绳子。
离映雪一下子将塞口中的布扯下来,焦急道:“你怎么来了?他们在给你下套!”
“什么?”高沁悠眉头一皱,然后拉起离映雪的手说:“走!”
“走不了了!”一队人马身着甲胄,点着油灯走来。
正中一个身披猩红披风,穿戴金甲,手提长枪,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高沁悠身前,说道:“好个高家小子,有胆有识,没有坠了高家的威名。”
“妖枪李决云!”高沁悠凝重的说道,“好大阵仗啊!你不在战场浴血奋战,反倒是在这里给我大摆龙门阵!”
“不敢,朝廷风雨飘摇,西蛮马上入侵我朝,百姓马上陷入水深火热中。你贵为将门之后,理应在此时出力。如果你能拒敌于外,陛下亲口承诺封你护国大将军,世袭威武震国候!”李决云诱惑道。
“哈哈!如果我不答应呢?”高沁悠说,“你杀了你女儿威胁我?还真是大义灭亲,为国为民呐!李将军这般为人处世,真是我辈楷模啊!真是敬佩、敬佩!”
“身居危楼,身不由己!”李决云冷漠道,“高少爷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只要你一点头,你就是征西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都在你之下。”
“映雪,你相信这个朝令夕改的朝廷吗?”高沁悠说道。
离映雪一改之前的轻快嬉笑,语气深沉的说:“我不信它,我信你!”
高沁悠冰冷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宛如刹那间春回大地,万物生长!
“啪!”随着一声脆响,李决云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随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众人感觉耳畔劲风袭来,连忙躲避,一下子众官兵、狱卒混乱不堪,相互挤靠、踩踏……
等到眼睛可以看见,众人看见了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石灰粉。
高沁悠左手提剑抵在了李决云的脖子上,对众人说道:“各位弟兄们听着,我高沁悠也是将门之后,明白大家的难处。请大家都行个方便,不然我长剑一抖,把这位李大将军给斩了,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于我、于大家都是一个大家都是一个难题。只要大家放我高沁悠出这个帝都城,我立刻放人,之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众兄弟无关!你们看可否!”说着剑往前挪了一下,李决云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还不快放人,是想我爹死吗?”一声大叫响起,却是李平在暗中帮忙。
高沁悠看了一眼李平,感激的点下头。经过李平这么一说,众士兵、狱卒果然让开了一条路。
高沁悠一手架剑、一手提枪,和离映雪控制着李决云向外走去。
一直到了城墙外,离映雪向着李决云、李平缓缓跪下,磕了三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看向高沁悠,道:“走吧!”
高沁悠打个口哨,一匹白马向他们跑来,二人跳上马背,疾风般向远处离去。
城墙上的士兵刚想拉弓放箭,只听一声声战鼓响动,一张黑色大旗在夜色中打出,无数火把将黑旗上血红的高字照亮。
“高家铁血旗!收兵!”李决云大喝道。
“是云叔他们!”高沁悠轻声的对离映雪说道。
后记
繁华街市上,高沁悠、离映雪二人依偎在一起,缓缓的漫步而去。苍山洱海,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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