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抒
——读谌容《人到中年》小感
尽管上课听过老师讲这篇小说的大概情节，但是细细地读完小说之后，内心还是十分颤动的。说实话，小说中好多处描写让人有想哭的冲动，文字表现出来的心酸直逼人的泪腺，虽然还没到中年，但是仍然忍不住鼻头一酸。
《人到中年》讲述的是以陆文婷大夫为核心的中年知识分子的故事。主人公陆文婷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后在医学院努力学习，将青春全部献给了课程和考试，毕业后和同窗好友姜亚芬一起分配到同一家医院。在医院期间，她对工作一腔热忱，还邂逅了傅家杰，两人四年后结婚。这一对“书呆子”在一间只有十二平方米的小屋各自努力研究自己的事业，在陆文婷眼里工作、病人高于一切，为了治好更多病人的眼睛，她几乎全身心扑在工作上，尽管之后有了一对儿女需要照顾，她依然对病人和工作不离不弃，以致于自己终于扛不住病倒了。大夫傅家杰全力照顾妻子，心疼她的坚强，最后，陆文婷痊愈出院。
然而，《人到中年》这篇小说开篇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陆文婷躺在病床上，处于昏迷状态，然后通过陆文婷昏迷中的意识活动将周围的同事、领导、病人、丈夫、孩子、好友展现出来，体现出她对工作、事业的兢兢业业，对病人的真诚救治，对丈夫孩子的万般愧疚等情感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不禁对陆文婷心生敬佩，同时也十分同情中年知识分子生活的艰辛。这种运用“意识流”手法的独特之处让小说别具风格，加上生动的文字描写，小说十分有感染力。
作品成功塑造了陆文婷这个含辛茹苦、默默奉献的中年知识分子的形象，对她的描写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事业，一是家庭生活。陆文婷生活在忙碌之中，忙着看病人，忙着做手术，忙着抚慰病人，忙着研究医学，忙着回家照顾孩子……时间对她来说十分宝贵，不容她停下来歇息，她在眼科上面造诣颇深，但是她只是个无职无权、无名无位的常驻医生，但她从未在乎这些，她只在乎病人的眼睛，“仿佛走到哪儿都有病人的眼睛在跟着……”充分体现了陆大夫病者为大的救死扶伤的高尚情操，她对工作的奉献让她不能尽到做妻子和母亲的义务，佳佳想要妈妈为她扎小辫，圆圆想要一双白球鞋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这让陆文婷内心十分内疚，好在丈夫对自己百般体贴和理解，甚至放弃自己的研究论文来照顾家庭。这样为医学为祖国做贡献的知识分子却仿佛被社会遗忘了，不被重视也是姜亚芬夫妇出国的一个原因。他们爱国，但是看不到希望，为了女儿，为了自己，他们不得已离开故土去一个未知的国度。作者将陆文婷的事业和家庭生活交缠在一起，主要突出她一心为公的奉献精神，侧面烘托了知识分子不被重用的悲哀。
不知道小说到底是悲情的还是温情的，陆文婷在医生的社会角色和妻子、母亲的家庭角色的冲突和双重压力下心力交瘁、濒临崩溃，揭示出了更为深刻的社会意义。这些中年知识分子不仅“外有业务重担，内有家务重担；上要供养父母，下要抚育儿女”，而且还要面对社会物质条件的限制，尖锐地揭露国家、社会不尊重知识与人才的弊端，所以小说的格调应该是低沉哀伤的。然而在这不幸的遭遇中，我看到了不为名利牵绊，心系事业与病人的伟大奉献精神，在贫困与忙碌生活中相互体贴扶持的夫妻之情，即将离开故土却依旧对友谊不舍不弃的同窗之情，自己痊愈却仍然心挂陆大夫的张大爷和王小嫚表现出来的关切之情……这些温暖的人或情让这篇小说在悲伤情调中又充满暖意。其中最让我动容的是丈夫傅家杰经常给陆文婷念裴多菲的诗句，里面蕴含的是无限的诗意与真情，他们对爱情的珍惜与呵护使小说充满爱的氛围。
人到中年万事忙，工作、事业、家庭、爱情和梦想，这些往往难以兼得，像陆文婷一家这样的知识分子还有很多很多，年轻时候的一腔热忱、不管不顾是他们前进和奉献的动力，而人到中年之后，家庭、职位很多时候就会成为他们梦想的软肋，当无私奉献得不到国家重视，当物质生活得不到保障，当孩子的成长得不到陪伴，当浪漫的爱情被琐碎日常所埋没，曾经的理想和激情还有多少人能坚持下去。我想，这篇小说不仅仅揭开了生活的真相和人生的坎坷，更加重要的是，它向我们展示了诗意不死，激情不止、爱情不息的难得人生，理想和现实不应该互相背锅买单。反思文学的兴盛引起了人们对社会现实、社会秩序以及知识分子的悲剧性命运，表现出了对改革现实的忧虑与困惑，但是这篇小说在忧虑与困惑之外还带有希望，正如小说中所说，陆文婷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终于从死神那里逃脱，在丈夫的搀扶下迎着朝阳和寒风走出了医院，寒冷与温暖同在，才是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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