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已到大年初五,返莞提上了日程。
这个春节,大家欢欢喜喜、团圆围坐、彼此问候、相互寒暄。
亲友间因长时间没见稍显稀释了一点的感情似乎因此次见面又升温不少。
我不喜欢一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喜欢打牌。
花了四天的时间,走了一段想走的路,看了几眼想看的景,见了一群想见的人,爬了一座想爬的山。
感谢老同学的拍摄还折了几根桂花枝,期待来年幼苗长成。
县城变化太大,大到不管走到哪都十分陌生。
我小心翼翼,极其又刻意的去寻找她当年的模样,那个尘封在我记忆深处的二十多年前的模样。
如果当初知道现在自己对这座小县城会如此的不舍,如此的爱意绵绵,不知那时会不会选择留乡,而不是去那千里之外的岭南?
小时候,望着家乡高耸的山头,无数次的想离开,现如今真正离开后,又十分渴望回来。
遥记得小时候去县城,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坐车晃荡在坑洼的泥巴路上,泥路凹凸不平,遇大雨天,这里积一潭水那里积一潭水,如果恰巧遇到小型中巴呼啸而过时,还会因躲闪不及被甩上一身泥。
下了车,就到了县城的正对面,花2毛钱买一张船票,然后坐五分钟的船,当地人都叫"过轮渡"。
或者走路去县城。
走路,就需要爬山,那个叫竹阳坡的大山峰。
"竹阳坡",光听这名字,就觉得特别有诗意。
这是一座有鸟有树,名副其实的大山。
很多年以前这山上肯定没有路,可能是后来的马帮走了一条路出来。
屋后树林路的宽度大概只有七八十公分,行人不能并排,只可前后跟着。
山上有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有清脆的蝉鸣鸟叫,每次我和弟弟跟在妈妈身后,会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走山路去县城会经过媠娘家(爸爸的姐姐),也可以说,每次去媠媠家,就一定会走这条山路。
反之,媠媠来我们家,也一定会走这里,因为媠媠的家就在山的那头。
上个坡,到竹阳亭里歇一歇,喝一碗茶水,再下个坡走一段平路,就到了县城对面了,同样花个两毛钱坐轮船过渡。
现在,那蜿蜒起伏的山头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柏油沥青路。
可谓天堑变通途!
当年的轮船也没有了,气势宏伟的两座大桥在资江河上崛地而起。
一桥,二桥横跨南北,由此小县城分出了南区北区。
南区如一位摩登女郎,年轻漂亮、青春时尚,浑身焕发出诱人的气息,面对这么一尤物我自然拒绝不了,煞是喜欢,可是却走不进我的心里。
北区如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憔悴沧桑、斑驳苍凉。
北区没有南区的热闹,没有南区的精致,没有南区的活力,可当你不动声色行走在她的角角落落时,会让人有一种难以遏制的久违的感动。
北区见证了我们的成长,那一条条旧街道,旧巷子见证了读书时那段最漫长最短暂的青春。
在我的心中,渐已失宠的北区才是我的挚爱。
十八拐入口处如今,北区老了,我也老了。
什么时候,我能真正回到这个小县城里,信步走遍记忆中的犄角旮旯。
而不是一年探一次亲,一年回一次家,一次只呆六七天又要启程出发。
十八拐山顶的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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