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关短相聚,
年后离家又离乡。
相见时难别亦难,
时光苦短恨路长。
一转眼,又是该离开故乡的时候了。 离别的日子,总是让人惆怅,特别是在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还没在家睡几个囫囵觉,就忙着购返程的车票,闺女每天扳着手指数着日子,依依不舍的念叨只剩下几天就要回去了。
走之前,再多看一眼这安静祥和的小村子,到街上走一走,跟路边晒太阳的老人们打个招呼,跟还没有外出打工的乡亲们聊一聊。再见一见家乡的朋友 ,简单的做个道别,哪怕是简单的言语,也足够温暖这离乡的归程。女儿跟她的朋友也在互相道别,来一次合影,再捉最后一次迷藏,再玩一玩坦克点点红。
母亲早几天就把白菜窖打理下翻一翻,看着白嫩的大白菜,非要让带几颗回去,反复念叨着,这家里有这么好的现成的菜,回去还得买,我只能以坐车不方便搪塞过去。哥哥不爱表达,只是默默的付出,从返乡接站,归程送站,到我们外出旅行默默的把油加满,从不言半点麻烦。同龄的侄子把珍藏了半年的贴画送给女儿,还拿出自己的压岁钱默默的塞给他妹妹一部分。另一个她十几岁的堂姐送她几个漂亮的发卡,做离别的礼物。
带上母亲早就装好的肉丸子,粉条扎,带上母亲的絮絮念的叮咛,带上哥哥嫂子摩挲的泪光,人未行,泪已至。孩子们红了眼睛,许下夏天再见的承诺,母亲、侄子非要陪着送到高铁站,一路诉说着我儿时的往事。
相聚时有多甜,别离时就有多苦,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我倔强的告诉他们回去吧,路上开车慢点,转过头却早已思绪万千。高铁上女儿一路别过头,怕我发现她红了又红的眼眶。
一直觉得归乡的路程很短,不曾想离乡的路却很长,趁着夜色离乡,匆匆忙忙,离乡的目光很惆怅,离乡的脚步很漫长,离乡的路弯曲如回肠,离乡的日子很受伤。离乡的路上,不外乎风霜;离乡的心情,不外乎荒凉。
相聚的日子总是匆忙,还未曾见朝歌里的灯火辉煌,云梦山的晨光未曾照亮我的脸庞,灵山的佛像前未曾许下愿望,摘星台的高台也未见我的流浪。
回望故乡,那些曾经的过往,黎明的鸡叫和着缕缕炊烟,夕阳西下荷锄而归的汉子。春天的暖阳里,阳光透过树叶撒下的一地斑驳;闷热的夏季里,风吹过麦浪,村边小河里戏水的孩童,似乎还能嗅到清甜的麦香;收获的秋季里,那炉火里烤着的玉米脆香;寒冷的冬天里,团团圆圆围着火炉品酒香……
记忆里的故乡有着无数无数抹不掉的清晰画面,如今我还是背井离乡遥远的地方安了家,也开始慢慢习惯钢筋水泥,习惯了不太熟识的邻居,习惯了抬头望去只见霓虹不见星光的生活,即便母亲不在身边,也不再心慌,虽然也只能偶尔的回一趟故乡,短暂的都记不住它的季节,可是我的故乡在我孤身前行的日子里,依然是我最最心安的力量。
离乡的背后是背井,带上一壶妈妈做的苹果汤,这就把家乡的水井背了上。
离乡的难舍是分手,如同奶奶舍不得放开孙女温软的手掌。
离乡的思念是惆怅,如同白发苍苍的母亲在街头望一望,望向游子的方向。
离家就是离乡,高铁瞬闪,车轮滚滚,一直向前,一切的回忆如同梦一场,荡气回肠。从此故乡只有冬,再无春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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