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伴随这片疆域永生。
――题记
我反复沉溺于同一个梦境,月下畅饮的年轻诗人,和着宫闱里传来的靡靡乐声舞着剑;破碎山河里,老翁淌着浑浊的泪;你听见深山里的啸声了吗? 失意的政客正挣扎于生死之际;哪一条巷子里,穿着旗袍的女人痴痴地凝着远处的群山;战场上着深灰色军装的将军,将热血奉予疆土……千年的一场大梦里,我看见那一隅城墙上扬起的五星红旗。
焰火,放完了。我看向殿中独坐的女帝,它目中所涵的眷意殆尽,仅留下令人颤栗的权欲,她的两鬓斑白,松弛的面部一再提醒所有人,她已经上了年纪,而此刻她口中喃喃自语,我赶紧划破虚空躲进了时光的深缝中。
转身,是重重树影,清冷的月光洒在庭中,我静静地打量月下那头的人,宫闱深处传来靡靡的乐声,这头寂静得令人的呼吸声的扩大了数十倍,着一身白袍的年轻男子,抡起整坛的酒,洒下的酒水映着月光宛若奏着不成谱的乐,他眉间挥不散的哀愁令我凭生一股闷意,我刚想迈出步子,就见他抽出了长剑,月光映于剑上,衣袂寻风起……
眼前倏然一黑,远处悠扬的号角声击鼓声,掺着厮杀声,独属战场的血腥气息,漫天而来。“台湾者中国之地也,今余即来索,则地当归我。”低沉的声音传开,我目及战马上英姿飒爽的主帅……
战场?硝烟?我有犹疑着踏入另一隅梦境。
北国的寒风扑面而来,人群中,我不安地蹙着眉却蓦地听见昂扬的曲调,刚才沸腾的人群此刻却沉溺于死一般的寂中,那些穿着旧式中山装的、面上满是沟壑的人们,都成了一座座雕塑,目中尽是掩之不去的肃穆还有激动。曲毕,饱经沧桑的嗓音将广场上的肃穆销尽――“中华人民共和国于今天起正式成立了!”十六字,将这些苦苦挣扎于困苦与屈辱中的近十亿人半生的笑与泪唤醒……
武周,女帝意让天下归顺,我却见她少时娇美的脸上狰狞着权欲与痛苦;盛唐,李白舞剑饮酒,撑着一具躯壳苦笑――“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北宋,赵佶孤立于尽是落叶未有人扫的红墙中,仅凭一手瘦金换取生存,我曾问他是否为其难过,这位亡国的君主却露出极为难得的倨傲之气;民国十五年,国共联合北伐,又一场相似的战火蔓延,千年以来,我竟轮回于同样的经历。
1997年、1999年两面旗帜扬起,芙蕖、紫荆竟这般夺目……
2020年,我站在繁华的街头,试图辨认出那年角声响起的地方,却只见车来车往。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人们怕是永远也想不到他们脚下的土地吞噬了多少人的骨血吧?时光,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高手。
时间一直在向前,我甚至分不清究竟现实与梦境究竟有何区别,只能不断向前迈。
2049年,月夜,繁华的都市庆贺着祖国的百岁盛诞,可我耳边却响起千年之前的渺远笑声,“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应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千年的一场大梦里,我反复地陷入梦境的轮回,王朝更替,东山再起,屈辱与觉醒,暗夜与黎明,千百年后的当下,我终于看见了他、他们用热血铸就的梦想――大陆东岸,沉睡的雄狮终于彻彻底底的觉醒了!
此后,便让我伴随着这片疆域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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