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父亲余生已再也没有了父亲
做了一辈木匠,没有睡过一张新床
做了一辈子木匠,一个缺口刚好填一块木头
用小的木屑填上剩下的缝隙,用工具挤紧
就像挤紧的干巴巴的日子
没有一点空隙
那古青色的院子里
总是传出你唱的豫剧小调
“卷席筒”“刘大姐”
你经常说你年轻时进过戏团
扮过威风凛凛的将军
夏夜你会偶尔吹笛子
拉拉二胡
也许从你开始边唱“白毛女”边哭时
你就开始老了
无论日子在苦,你总是乐呵呵的!
给东家做凳子,给西家做扁担
你总是贡献着你的所有热情
你总是把柏树做的椅子分给乡邻
咱家总是用的白杨树的还有很多旧的
做了一辈子木匠到头来家里没有一把新椅子
你病重了,依旧睡在那张破旧的床上
你走了,那张破旧的床腿也断了
一生清苦的父亲走了
没有带走一把椅子,没有带走一个钉子
我常常会指着已经被虫粉化的椅子
告诉女儿“那是她外公做的
又是这样的寒冬
隔壁的大娘天天放“白毛女”
不知道,你在天堂是不是也经常做着椅子
哼着你最爱的豫剧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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