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青藏的故乡,临到冬天,天就已经很冷了,天空混沌、冷风呼啸,肃立在田埂旁的白杨显得异常孤寂,天地一下子失去了生机。
记得在我非常小的时候,这时人们便要到小镇添买过冬所需的物品,特别是棉衣棉裤,这是万不能忘的。但那时村里人大多贫穷,并非所有人都能年年过冬买上新衣服,有这种享受的也只有那少数人家了。大多数人家不但自己将就,穿的是昨年的、前年的亦或是不知道哪年的,孩子们也如此。有的穿总还是不错的。
那时家里光景不好,不能年年过冬置上新棉衣棉裤,但母亲很勤劳,往日里一有闲天就赶快缝制一家人过冬要穿的衣物,等到了严冬我们姐弟几个总能穿上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缝成的青布棉衣,整个冬天就不怕冷了。
下了一夜的雪后,早上一开门,白茫茫一片,院里的树上,围墙上,兔窟上全是雪,十多厘米深,脚一踩便要被陷进去。那时我们调皮,这时候便要出去和邻里小伴们滑雪、打雪仗。我们玩的很开心,身上昌着汗,鞋却湿透了,脚冻得发红,这样几天脚跟就要裂开口子的,走路是钻心的疼。晚上母亲便用油膏涂抹好口子,用塑料袋把脚包好,过几天就好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们又去滑雪、打雪仗,脚又裂开了,母亲又心疼地给我们包好了脚。
一次脚又裂开了,我疼的哇哇直叫,母亲责备我整天太调皮,却又心疼地不得了。父亲说:“过两天我去趟镇里给娃俩买双棉鞋,再不能冻了娃们的脚了!”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父亲冒着寒风去了十几里外的小镇。下午下起了小雪,父亲直到晚上才回来,他是走路去的。我看到父亲身上全是雪,脸冻得发红,但他显得很高兴,招呼我和哥哥过去。
“给,打开看看。”
我俩接过父亲手中的布兜打开一看,是两双崭新的棉鞋。
“穿上看看。”父亲说。
我俩一穿正合适。
“暖不暖!”母亲问。
“很暖很舒服咧!”哥哥高兴地说。
那晚我们都很高兴!那双棉鞋我穿了好些年,脚再也没有裂开过。
后来家中光景渐渐好起来,年年过冬都会购买新棉衣棉鞋,但直至今日,我仍未曾觉得哪件棉衣,哪双棉鞋比那年故乡冬天的更暖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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