鋆鋈欢迎您祝您安泰
错过了旧时光,也错过了现在,该拿什么说爱你?聚也匆匆,忆也空空,泪雨浸湿梦。奈何缘自苦寒来,觅时已无踪。
雪,终于停了。
阳光那么轻柔,风偶尔抖落枝头的雪花,簌簌扬洒。
在两排香椿树后,呈睡“8”字状座南朝北并排住着两户人家。土砖青瓦,后沿廊边是整齐的石砌高坎,屋前各有一个院坝,院坝边还层叠着其他果树。西边人家在院子最西边筑了1米半的石头围墙,围墙上端嵌着玻璃渣。东北角的小路连着香椿树外的荷塘和水井,西北角的小路出来是大路,沿大路往上走可以看到西边人家的石头围墙外景,院里看只有1米半,大路上看,那一米半的围墙下还有两米多的高坎,同一道坎被错开成上下两段,中间有20厘米左右的余留,坎底连着小土坡边上的路,绕过小土坡,正对围墙根儿路左边10米处有一棵两只水桶合粗的高大柿树。柿树下的小坪俨然被过往行人当成了歇脚的好地方。小坪的边上有三个脸盆大小清澈的活水潭,叮咚欢快顺山而下的山泉也在这里小憩后流往左边的沟壑,沟壑边有一条小路,通往东边那户小姑娘黎芬家的水田和菜地。
东屋里男主人不在家,女主人还卧病在床,兄妹俩喂完家畜开始备午饭,哥哥黎虎吩咐妹妹去摘菜。
这小家伙挨揍后尚未完全恢复,一瘸一拐,又似在玩雪,每踩一步都咯吱一声一个小脚印,像是看得见的节拍。随手系好的长发,偶尔被风撩过脖颈,像是在和小姑娘玩儿呢。斜挂着的小点篓被两只大白菜挤满,习惯在那潭清泉前看看自己的影子,对自己笑笑,风吹来,一团雪花落到潭中间,阿芬甚至看得清冰绡般的雪花在水中散开消融,再抬眼还有溪边杂草楛枝上吊着长短不一晶莹剔透漂亮的冰凌。
真的真的好美,她好喜欢这美丽的世界,一草一木,一滴泉水一片雪花似乎都灵动传神,又想到伯伯昨晚说,有两个孩子调皮跑出去玩被摔下崖,黎芬突然觉得如果在这样美妙的世界自然的死去也应该是件美妙的事。是的,在她听得懂话时都知道自己应该欠家人很多,所以自然死去,死的意外应该是很幸福的事,可不能自杀,她要还账呢,否则变猪变狗都不得安生。
黎芬抬头看看那玻璃渣围墙,又准备从那道印痕处抄近路回家,每走这里她都会这样干,可一直咋就没出意外从上面摔下来呢?两米多不知能不能摔死呢?黎芬把小点篓顺到背上,双手够着围墙的上端,身体贴着围墙又开始一步一步顺移。围墙上端由于水泥的缘故积雪已经融化,可印痕处依然有积雪,移到中间位置时都已经滑了好几下,黎芬心里也在发颤,只听得“啊!”一声大叫,黎芬回头间也“啊”的一声尖叫,直摔下去,可好像摔在软乎乎的垫子上,赶快翻身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顺着钻心的疼痛看去,左手掌心的血已滴在洁白的雪地上,比画里的梅花还过鲜艳的刺眼。
“呀,这咋办啊?怎么办?怎么办?”是个男孩的声音,黎芬这才看到旁边还爬起个比自已高半个头的小男孩,漂亮的碎发后脑勺处还留了咎长长的头发,天蓝色崭新的羽绒服,牛仔裤,驼色中邦皮靴,看起来挺时髦的样子。
“你别哭啊,容我想想办法,哎,真的,你咋只会流泪不会哭呀?!啊,知道了,我有丝帕给你包扎包扎吧”小男孩,自顾自急的团团转,黎芬站着愣了会儿神,才明白就里,确实有两声尖叫,不止是自己,貌似自己掉下来砸到男孩背上把他砸叫了吗?
想到这里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赶快弯腰用右手拾起不远处跌落的白菜准备回家。
“你对不起什么呀?是我尖叫一声把你吓掉下来了呢,对不起哦,小妹妹,可是你咋不大哭大叫啊?流这么多血,我给你包扎一下,快快快”小男孩说的又快又急
“不用了,不用了”黎芬往前走,却被小男孩一把拉住小点篓的背绳,只好停下来站着让小男孩用丝帕给自己包扎,血很快渗透了丝帕,好算是没再溢出来。
“我在溪沟里翻螃蟹玩儿呢,抬头就看到你悬在半空中,把我吓叫了,没想到尖叫声又让你吓得掉下来了,可你咋不大哭大叫呢,要是我姐肯定满地打滚了,哈哈,好算是我轻功了得,飞奔过去用背接住你了,可你被玻璃划成这样我也难心安啊”小男孩一边为黎芬包扎一边絮絮叨叨
“啊呀,我的个小祖宗,到处找你不见,咋一个人跑这儿来了?!”黎芬抬眼又见一位身着华丽的妇人急急朝他俩走来。
“天啊,地上这么多血,儿子你沒伤着吧,快给妈看看”黎芬看那妇人急奔过来抱起小男孩,想着没自己啥事儿了就往回走。
“哎!那小姑娘先别走,还没弄清啥状况呢”黎芬一愣,看看左手上沾血的丝帕,回头道“丝帕用完洗干净了再还你”
“不是的,我想知道咋回事儿而已,你受伤了呀?我儿子呢?沒受伤吧?”那妇人看了看黎芬的左手,又回头问自己怀里的男孩
“啊呀,不用还不用还,对不起哦妹妹,你长得真好看,过几天我带我妈来看你哦,啊呀,老妈别喳喳了,妹妹要回去家里应该有药好上药啊,破了个大囗子呢”小男孩一手捂住妇人的嘴,一边向黎芬挥挥手示意她走。
黎芬推开虚掩的大门,发现妈妈已起床坐在地炉边纳鞋底,赶快把受伤的左手往身后藏,可还是被女主人发现
“你个死瘟丧,咋得了?这马上过年了还整一手血,我咋就养了你们这些不顺人心的货色?!你是怕那点伤药用不完了,是吧?”黎芬在女主人的骂声中瑟瑟发抖怕再挨打,怯怯的不敢动
“杵在那儿干啥?!还不快拿菜去后院洗?!”黎芬赶快低头穿过中堂和厨房来到后院,哥哥黎虎正在剁柴禾,瞥了黎芬一眼,“叫你砍两棵白菜看来你是把自己手当白菜砍了一刀哇!还怪方便哦用破布包着,劝你还是自己去上点药,别想着把活儿摊给我一个人”
黎芬没吭声,自顾自拿了菜放在盆里,准备单右手洗菜
哥哥黎虎走过来推开妹妹“去上药”
黎芬转身进屋迎面碰见女主人,赶快低头,一只胶手套直接打到脸上“不省心的死瘟丧,干活儿长点眼睛别化脓了”
换药时,黎虎也跟了来帮妹妹换成纱布。血丝帕被顺手丟在地上。
黎芬捡起来说还得还人家的,自己拿去洗,单手又不好操作,黎虎拈起来,阿芬追出来,原来哥哥是要拿去让奶奶洗,可奶奶看了看直接丟向院坝边,嘴里不停的念着“一个血坨咋洗?一个血坨咋洗……”
“哎!奶奶别丟!”黎芬话没说完呢,随即又去捡起,回头奶奶哥哥已进屋了
于是黎芬又一个人来到柿树下的水潭边慢慢清洗,她真的不想欠谁任何东西。
又一团雪花跌进水潭里,雪花依然那么美丽,只是消融的同时稍带了点血红,血丝帕在水中晃动,晃动,不小心凉了小姑娘的眸子,几滴清泪随泉水跳动着跌进剔透的冰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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