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系列散文之终结篇

这里的冰面静悄悄

——写在大寒

忘不了小时候就倒背如流的那套词：“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日子一天天过着，终于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四九天的记忆如此清晰：大河苍莽，一条银龙逶迤着隐于远方的冷雾之中。厚厚的冰层却成了孩子的乐园，“嘎嘎”的敲击声伴着回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经历过一个无雪的冬季，冰面早已失去原本应有的乐趣：他铁青着灰黑色的面庞，冷酷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大河枯瘦的身躯日见憔悴，被堤岸吞噬的肌肤，如狗咬狼撕，参差不齐。人工修整的堤坝远远的在前面“狐假虎威”，为这曾经失宠的大河积攒着多少年未曾有过的青睐。听不到“渔歌唱晚”的悠扬伴着撒网、收网的节奏以及花白胡须的渔者在夕阳下的背影在感叹，看不到“樯帆阵阵”的威武伴着木船、汽船鱼贯而过的场面以及船头端坐着的小伙计迎着阳光品尝着河里的野味。

除了冰冷还是冰冷。一切都被这严酷的冰面所覆盖，一切都停滞在这里。

人们躲进温暖的巢穴里面“猫”着，他们也将无微不至的关怀给了孩子们。于是孩子们也被关进了更严密的“暖巢”，每一个孩子都跟大人一块“猫”着，他们可没有一点兴致来河边溜冰，四九的严寒是这些温室里的“豆芽菜”所难以忍受的。夏天他们就看到过的河边那个牌子，此刻正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站在那里，准备随时将他们拒之门外：禁止溜冰，后果自负。

偶尔看到穿着厚厚、臃肿的羽绒服的一家三口，他们在河边远远地对着这冰面拍照，引得小姑娘不停地手舞足蹈，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配合着。不知道小夫妻在对着小姑娘讲着什么，但愿不是在宣讲这个牌子——比寒冷更让人难挨的冷酷。

远处水上公园那堆新建的牌楼，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纵容你是钢筋铁骨，不知道这种独自忍受严寒的滋味究竟如何？干枯的草皮上几块远道而来的巨石哑然无语凝噎，即使你已阅尽多少风月与沧桑，不知道此刻你还能够如往常一般淡然？除了几只不知疲倦、不畏严寒的鸟儿还在唧唧咋咋地烦人之外，冷雾之中的河面以及四周，找不到一点生气。

这里的冰面静悄悄……

冰封不住春天的脚步。

一切都在轮回中循环往复，经历过一个二十四节气的守候，从立春对于春天的向往找寻开始，而今已然又回到当初的那个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