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院子里的那些树还在
樱桃树几岁 无花果几岁
李子几岁 桃几岁 葡萄树在我几岁时已经握不紧的粗细了 夏天枝繁叶茂的时候 他常常伸展到无花果的枝干上去 于是摘葡萄的时候还要越过多层枝叶的掏
那棵桃树 是那种大果水蜜桃 还是绿果子的时候就常常馋到院外的小朋友 因为墙高吃不到 就趁人不在 朝院内扔石头 当然 还有翻墙偷果子的 为此 孩子在四邻间还为这个打架 所以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桃树被砍掉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还能看到它的半截树干立在围栏里 由新鲜露白的断木截面逐渐变黑
桃树下原本有棵石榴树
相比桃树的壮大 它显得异常娇小 然而我喜欢石榴的酸甜 可它自始至终没有结过果 有一年石榴树的花可繁盛了 我欣喜它要结果了 后来还是等了一场空 后来才告诉我它只不过是一棵风景树 只开花不结果的
离石榴不远的是一棵樱桃树
樱桃呀 我也喜欢 外婆的山上就有很多 可惜那会我妈坚决不允许我去山上 所以每年就指望它给我结果解馋了 听说樱桃树分红和白 红的是老品种 粉白偏大的是新品种 我研究了下 发现我们这棵有可能是白樱桃 只是结太少啦 可能是太小吧 每红三两颗 我要再等一星期它才能有别的红出现 等的好心累
后来树长高 枝叶伸到院外 过路人闲极无聊 就喜欢跳起来把它的叶子扯一扯 有时树枝就劈了 后来是因为它结果太慢 挡路的原因 还是嫌路人烦 就也砍了
院子偏中间总被忽略掉的是两个高大无比的核桃树 我记得上初中那会我外婆还上树打核桃 救猫 很多年后跟外婆开玩笑 忘记是谈的什么内容 总之是要比高下的意思 我说 外婆 我啥也不跟你比 我要跟你比上树 外婆说那你比不过我呦～ 全家人都猝不及防笑翻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外婆的体力和勇气比这些孙辈不知道要好多少 显然是妥妥的赢家 这里面藏着很多当年劝阻无效 为此担心心疼生过气的共同回忆
核桃和无花果可能是陪伴我们最久的树了
当桃树樱桃树相继被砍 葡萄枯萎之后
就剩下了 孩子不大喜欢的核桃和无花果 当然 李子还在 只是它特别容易生腻虫 外婆那边要为它打农药 弄的浑身上下都是药味 也源于它长在厨房和井口旁边 也源于它所在的地方过于狭小 日晒不足 生虫多 结果少 所以后来也砍了
在他们留下来的过程里 常常被要求砍掉 常常被劝阻了留下 它们就神奇的在多次不利的声音中幸免于难
虽然我一直也不爱吃无花果和核桃
但它们在那 我就形成了习惯 当它们最终被砍掉 我像失去我的猫那样难过
它们都不会说话 只是开花啊 结果啊 陪伴
所以我看春天发芽 夏天雨打树叶 秋天落叶翻滚 冬天树枝积雪 都像是身体里曾经拥有了什么那样熟悉和发自内心的喜欢
一直在身边 细雨润无声的 都会在内心开花结果吧
童年的快乐 有时也默不作声 你不知道的
可能树知道
但它们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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