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到的內容,是咱们民族的血泪史,祖国母亲的受难史。虽然心情沉重,但耻辱不能忘记。
1900年6月18日,八国联军攻下天津。
列强们要开宴会庆祝。
6月19日下午3点半,黄金荣收到了法国巡捕房警务总监石维也的请帖,要他晚上出席法国领事馆的庆祝宴会。并且特意关照: 出席宴会的有法国领事,公董局总办,还有刚从法国情报部门来的贝当少校,都是些头面人物。席面上全用刀叉吃西菜,必须穿西装。
这就给黄金荣出了个难题!
黄金荣平日穿惯了湘云纱栲绸衫、长袍马卦的中式服装,从小就有自己的坐相,不管凳子、椅子还是洋式的沙发,他都喜欢盘起一条腿,将脚脖子放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一只粗大手掌托住后脑勺。说话的时候,总爱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翘起来,向身子侧面不住地晃动。
这是当时上海滩标准的"大亨姿态"。
而今为了参加主子的宴会,黄金荣不得不西装革履,脖子上扎了个玫瑰红的领结,那一脸的麻子,在红领结的衬映下,格外也辣眼睛。
黄金荣土老帽出生,没有参加过正式的西餐宴会,哪里懂得西式宴会的门道套路?这麻皮他就有一个异于常人的特点!见风使舵,不会就学。他连忙找来一个小买办和一位懂得西宴的贵妇人,分成两拨,小买办教他,贵妇人调教桂生,恶补西餐礼仪。
这个小买办讲的头头是道,知道黄金荣有玩刀子的喜好,还特别提示: 切不可把玩刀叉。生怕这土瘪三把餐刀当成飞镖玩了……
桂生那边,贵妇人从修指甲,涂甲油,抹口红,扑粉……一整套捣鼓下来,即使桂生相貌平平,大大列列,也平添了三分姿容美颜。
最终黄金荣没出席成这个庆祝宴会。
原因是黄金荣正在补习西宴礼仪那个时间段,法租界发生了一桩凶杀案,被杀的是一个法国女人。
黄金荣便留下话,让桂生坐轿车赴宴会,自己则赶紧去了现场。
当黄金荣奉命从钓培里的黄公馆,赶到杜美路九十四号现场吋,石维也警察总监已经带着两个法籍探长和一条警犬在勘察。
具体情况是:住宅里住的是一家法国商人。女主人身中三刀,分别刺中咽喉、肺和心脏。有把刀还插在胸部左侧。同室的有男主子,失踪; 一个女仆; 还有一个女孩,15岁。从刀柄上留下的指纹对比,男主人有重大嫌疑。
石维也要求三个探长尽快破案。
法租界巡捕房只有三个探长,两个法国籍探长,一个华籍探长。这打探的差使自然交给黄金荣去办理。
侦探洋人的案子,嫌犯也是洋人,难度不小却没多大油水可捞。黄金荣为此憋着一肚子火气,回到钧培里,已经是晚上7点过三刻了。
桂生去参加宴会还没回来,本来心头涌出几股醋味,又一想: 那婆娘腰粗得油桶似的,又不会跳蹦蹦嚓嚓,洋人对她肯定不感兴趣。自己又没留过洋,不会说洋话。那种地方出不了风头,不参加也罢。
接过沈妈递上的茶碗,吡了盖儿吹了吹茶沫儿,"咝溜"喝了一口。思憎道:
"我出风头擅长的是探案子,这个案子虽然没多大油水,可要是我探出来了,就可以压倒两个高鼻子洋探长,就可以提拔为督察长。"
想到这里,黄金荣放下茶碗,忽地站起身,出门走了。
半小时后,黄金荣已经在姘头阿巧的客堂里。不一会儿,他手下的七八个包打听都来到了这个秘密所在。黄金荣沉声吼叫:
"娘希皮,事情出在法租界,打探网要拉开,上海滩各个角落都要去探!人不够?操他娘的一群瘪三干嘛去了?让各租界的白相人都去打听打听,打听到的有重赏!这些人不用,我们用谁?
黄金荣擅长的就是广布眼线,一顿臭骂,这网也撒出去了。剩下的事,就是一边等消息,一边趁桂生不在家偷嘴吃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案子毫无线索。碰头会上,两个洋探长耸耸肩,叹口气,兩手向外平摊,很无奈的样子。
黄金荣却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凶手与英租界一个地址有联系,那儿住着一个女人,没结过婚却有个18岁的女儿,在一家洋行当打字员。
黄金荣亲自出马,找到那姑娘,终于揭开了一些的真相,连带出了慈禧太后和李鸿章与八国联军博弈对决的惊天机密来…
姑娘告诉黄金荣说:"我母亲和父亲相爱20年,我难得见父亲,他来家里时间很短。他还有一个家,在法租界杜美路。上个星期二夜里,我听到他在妈妈房里说悄悄话。我在窗口注意听了一下,说什么清朝大臣李鸿章到上海来了,慈禧太后给李一道密旨的抄本,他已弄到手了,不小心让那家里的女人看到了,那女人是属法国情报部贝当少校领导的。″
"你娘到什么地方去了?″黄金荣问。
"他们早就走了,说是回天津了。″
原来,这个失踪的法国男人,是个英国间谍。而那个法国尖鼻子的女人,是法国情报部人员。他们为了一份中国皇宫来的绝密军事情报,争夺起来,男人杀了正宗夫人,带了地下妻子跑了。
这个案子探得如此出色,连石维也和贝当少校都伸大拇指夸奖黄金荣。
夸奖完了,就又给黄金荣交办两个差使: 搞到慈禧的密令; 打探出李鸿章的奏折内容。
这两桩事,让麻皮去办,真可谓人尽其才!俗话说的好,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麻皮,在洋人眼里是条地头蛇; 可是对于上海滩的华人地界来讲,他又是有洋主子撑腰的强龙了。
贝当少校办不成的事,交给黄金荣去办,再适合不过了。
当时的情形,八国联军正在屠城,大清面临亡国之难。这个麻皮竞然利用自己的眼线网络,当真窃得了这两份最高军事机密,把大清的军事意图透露给了法国人!
麻皮阿荣得到这两情报后,更绝的是,他竟然把从京城弄来机密的两个情报贩子给杀了,尸体装进麻袋,装进垃圾车连同垃圾一起倒入黄浦江入海口,毁尸灭迹了。
观其行,愤难平!
他怎么样穷尽手段弄到了这两份绝密情报,窃取经过不述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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