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会永恒,友情亦不会。总会有一个节点让你失去曾认为会天长地久的朋友,这个节点也许你穷尽一生都无法懂得。鲁芸,便是这样一个存在,对,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大一开学便认识了鲁芸,曾经觉得无比幸运。
由于她的家和我的家只有几公里之隔,这种“老乡”的名号让我们很快熟络起来。我们学校有两种寝室,一种是通常大学那种四人间,还有一种是高中那种八人间。我开始住的是四人间,她比较节俭住八人间。由于对她的依赖,或者是我性格比较慢热,无法很快地融入我的室友们,也或者是那时的我还没有达到享受孤独的境界,我选择舍弃更好的住宿条件,搬到她的八人间去住。我们的故事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不知道是我上学早还是她上学晚,我们同级,她却比我大四岁。在家里她是姐姐,习惯照顾别人,而我在家里是妹妹,被家人宠溺地娇纵任性,但是无论我怎样跋扈她统统都能包容。现在想来,她决意放弃这段友情是否与我只会索取,不懂得回报有关?
在一起的几年里总是开心。也许是因年龄小,也许是长得小,室友们都唤我宝宝,我也很受用,越发长不大了,对鲁芸的依赖也越发膨胀。我的专业是工程造价,她是商务英语,我不喜欢的课就干脆不去了,跑去他们教室跟着上她的课。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把她的专业学到了,而是影响了她正常听课,但那时候全然不觉。发展到后来我们俩直接逃课出去玩了。去爬学校附近的“华山”,步行去几公里处的大润发,坐公车去当时最繁华的泉城路撒欢儿,去芙蓉街吃小吃,找学校周边小店认识的哥哥姐姐聊天,去看长得好看的男生打球,甚至去商场扶梯旁观察行色匆匆的人群……
在爱情到来之前,每一刻都是欢乐的,但是大学偏偏就是滋生爱情的温床,不发生太难。
大一下学期结束前,我们年级最好看的男生开始跟我交往。年少的爱情,总想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会腻。不知不觉就忽略了我曾那样依赖的鲁芸,只有晚上回到寝室才能见上一面。也许是我有了新的依赖,那往后的日子我已经记不清和她发生过什么。隐约记得她有一个高中时期的男友,后来各种痛苦地分手,我却不知道要去安慰她。
后来她离开学校去了青岛,那时候似乎还没有毕业,我记性真的很糟糕。很快,她说交到新的男朋友,替她高兴。再后来她和她的妹妹被她们的哥哥骗至廊坊一个传销组织,那时候我已经毕业准备找工作,我们俩绝别的节点也许就在这里埋下伏笔了。
得知她去了传销组织,是她妹妹男友用她妹妹QQ联系我,跟我打听一些事,并且想让我帮忙一起解救她们,我当然义不容辞地答应了。那一段时间每天都会聊天很久,商量解救办法,研究解救方案。后来他告诉我他要行动了,接着去廊坊把她妹妹接回青岛,鲁芸却不肯回去(鲁芸在廊坊过了半年左右不知怎么回到青岛的)。本以为以后和他不会再有联系了,事实是联系更加频繁了。他说做过传销的人价值观都变了,和以前判若两人。从开始的诉苦到分手经过只有不到一个星期,分手后的痛苦也很快结束。渐渐的对我说话变得暧昧,我知道这性质已经变了,我开始不回复他的消息,这种人是我所不耻的。很久以后,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半年一年,他忽然说想我。我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个事情转告给鲁芸,我是想让她告诉她的妹妹这种人不值得她为他伤心难过。然而她们眼里的我,似乎并没有那么善良,也没有我自以为是的亲近,她们完全把我误会成我最不齿的那种人。这令我气愤又伤心,我努力解释,那时候的我并不懂得不信任你的人再多解释都是徒劳。此后我的好朋友鲁芸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是什么信念让我在一年多后用公司座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奠定了我对这段友谊的彻底放弃,和她的名誉扫地。经过了一年多的沉淀,她似乎为她妹妹对我的怨恨消失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重新聊天,见面。这种和谐的气氛好像维持了一两年的时间吧,我记忆混乱了,有些事情发生的前后已经分不清楚。
最终分道扬镳是因为我换工作。我从没有正儿八经上过一次班,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角色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因此每份工作于我而言从没有觉得重要过,随心所欲,顺心就做,烦了就走人。在我数不清换了第几份工作的时候,命运就把我带到了鲁芸做销售的公司,我应聘的是经理助理。面试的惯用套路就是回去等通知。幸运如我,每次都能等到佳音,这次也不例外。然而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我去报道的路上收到那位经理的消息,各种借口告诉我不能录用我了。真是莫名其妙,我这个换工作的战斗机从没遇到过的情况,这究竟是多草率。我很失落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鲁芸,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我这一生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我无比信任的鲁芸告诉我,我被临时辞退是因为她!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究竟你跟经理熟还是我跟他熟。这是我能记住的她的原话,还有其他的不太重要的我已经忘记了。我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能跟我的好朋友鲁芸在一起工作我的开心程度不亚于明天就要去旅行!这事比当年她们姐妹俩误会我更令我愤怒,我并不在乎这份工作,找一个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对我来说太容易了。终于明白我这个简单的人在她的眼里是有多复杂,多阴险。这友谊真的没有必要继续了,我决心放弃,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用我幼稚又恶毒的方式在复仇。
她从廊坊传销组织回到青岛后,曾通过她的妹妹去了一间日式酒吧工作。那种酒吧的大堂里几乎没有人喝酒的,都是在很小的包间,类似KTV包间,多数是日本人和韩国人去唱歌喝酒的。在我的认知里她这种没有资格叫“工作”——陪人喝酒唱歌聊天,甚至还会出台……这叫什么,难道不是“三陪”吗?(我是不想用这种肮脏的词汇的,但是我恶毒的复仇心理想不出更好的词)至于说是工作呢,是因为确实在通过劳动换取收益。当时我得知她们姐妹俩在这种地方“工作”,我还一度去劝说她们不要自暴自弃,甚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她们说教。什么都阻挡不了她们对金钱的渴望,这样来钱快的工作怎能说撤就撤呢,她们的说辞是从小穷怕了。
在彻底伤害了我之后,她的这段不光彩的经历便成了握在我手里的利刃。只要有我们共同认识的人聊起她,我都会告诉他们,鲁芸做过“小姐”。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怎么会那么恶毒,她当初也是因为信任我才会把她不光彩的事情与我分享的吧。无论如何都不该辜负别人对自己的信任。
……
写到这里,忽然不想写下去了,关于鲁芸。
为曾经对我的照顾表示感谢,为我幼稚的行为道歉。并希望你过得好。
余生不会再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