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娘家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每次回去总是匆匆忙忙,上午十点多钟出发,在家吃顿饭,和母亲聊聊天,装了一些蔬菜就回城了。母亲为弟弟准备婚房时,把老屋卖了,在河西建造了三开间的二层楼房,刚开始,我会抽空去老村上走走,和熟悉的村民打招呼,却发现村子不再如我小时候那样高大,这一处变小了,那一处变矮了,连村边的小河也变窄了。无数次我梦回的故乡,那是我走不出的地方,仿佛我是风筝,飞得多高多远,那根线仍然拽在故乡的手中。可是美梦醒来,却发现故乡变得越来越陌生,我已经是陌生人。
父母去世以后,故乡已不再吸引我回去,直到清明节我把父母的牌位放入祠堂,看着祖先的画像和族谱的图表,我才发现我对自己生活过十八年的村庄一点也不了解。曾经以为熟悉村里的每户人家、每座房子,闭着眼睛也知道村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连别人家的鸡鸭都认识,那就是我的村庄。进了祠堂我看到了里面挂有战神之称的秦国白起的画像,还有商祖之誉的魏惠王大臣白圭,唐朝三大诗人之一的白居易。我惊呆了!居住在江南闭塞水乡的白姓小村庄,居然可以追溯到那么远古的名人?
白起,又称公孙起,郿邑(今陕西省眉县常兴镇白家村)人。中国战国时期的名将,熟知兵法善于用兵,与穰侯魏冉交好,辅佐秦昭襄王,屡立战功。最有争议的长平之战,他坑杀赵卒四十万,主张乘胜攻破赵国,但因应侯范雎妒其大功,允许赵国割地求和而罢兵。后秦昭襄王再起兵攻赵邯郸,久攻不下,拟派白起为帅,白起屡次拒绝,触怒了秦昭襄王,又得罪了范雎,最后被黜为士卒,赐死于杜邮。
白圭,名丹,字圭,周人,出生于东周都城洛阳。《史记·货殖列传》写白圭乐观时变,故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他说我经营产业,就像伊尹、吕尚计谋,孙武、吴起用兵,商鞅变法一样。他的经商理论“人弃我取,人争我避,人取我与”,为后世商人效法和借鉴。宋真宗封他为“商圣”,现代“白圭”成了财富的代名词。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祖籍太原(今山西),曾祖父时迁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河南新郑。白居易是唐代高产诗人之一,语言平易通俗,富有情味,他曾在杭州、苏州做过刺史,写过最忆是江南三首: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他还写过《琵琶行》《长恨歌》等经典作品千年流传,对后世产生深远的影响。
战神、商圣、诗王,因为都姓白,画像挂在了白家祠堂。不知道白姓宗祠是怎么修谱的?不知道族谱追溯到他们是否有依据?画像挂在那里,起码白姓人可以像阿Q那样自豪地说,咱祖上也曾富过、贵过、强过……我怎么觉得脸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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