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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纪事(文/锦堂繁华)

长安城纪事(文/锦堂繁华)

作者: 一介自由无拘的零 | 来源:发表于2017-02-09 16:16 被阅读0次

       火车载着你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一路奔驰。车窗外的树枝闪连成线,太阳从绿叶缝隙里透进来,你捏起食指和拇指,轻轻弯成括弧,就把太阳遥遥勾住了。脚下的车轮碾压着枕木吱吱嘎嘎作响,带着剧烈的颠簸和震荡,你来到了古老的长安城,西安。

一个人行走西安,说去就去了。刚巧,在火车上认识了闪叔。闪叔是回民,姓闪,五十多岁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喜欢头一低,边点头边笑,当他笑岔气的时候,喉咙就会尖啸着喘着笑。他和我谈了一路文学,最后成了朋友,他笑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写本书。”

    闪叔是个老西安,他带我逛了西安最本土的集市——“当子”。“当子,就是上当的意思。你来了,你就上当了。”闪叔笑着说。在集市上,有耍武术的,有卖老鼠药的,还有织毛衣的。几个中年大婶,拎个布包倚着墙根,嘴里喊声“织——织衣缝袜咧!”尖利的嗓子在人群中响了几声,她们又顾头挤挤搡搡说私话了。还有一个卖旧收音机的老实中年人,黝黑的脸,听着一个笨重式样的老手机,“额,哥,是额,拨点款子给额,一个同学,他母亲,殁了,办丧事要钱,他就种那点儿地,掏不出钱,额,额要借他。”

  后来,去了回民街。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个卖埙的中年男人,骨瘦清奇,吹起一首曲子,那声音,戚然,悠扬,婉转,我在旁边听了很久,越听越觉那音髓如蛇吐信子,凉。后来,我在他的摊子上买了一个桃木的转经筒,背着它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一路向北。

   在回民街,很多载客的三轮车摇着铃铛在宅巷子里转来转去。逛了很多古玩店,小吃店。让人印象最深的是,有个小推车卖的镜糕。我很好奇这名字,买了一个。卖糕的大爷用小磨坊蒸出来的圆圆的糯米糕,抹一层玫瑰酱,再撒一勺碎花生米,拿两根竹签叉起来递给我,关切地说,“风吹吹就不烫了。”我很纳闷为什么叫镜糕,“像小镜子麽。”大爷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就这么举着一个“镜糕”逛街,没舍得吃。

回民街逛完的时候,出于北方人对面食的喜好,自己专门跑去当地的馍铺子买了一个饦饦馍,蒸馍馍的老板边烤木头边拉风箱,“瞪一哈,莫有零钱找你,瞪一哈,”好吧,我瞪了一哈,味道确实好吃。

在西安,还有一座古城墙,让人念念不忘。站在古老的城墙上,天空压得很低,头顶的鸽子绕城盘桓,身后的旌旗在风中碟碟作响,你俯下身子,窥探这座古老的长安城,古老的建筑和熙攘的街头,让你怀想古城的锦绣繁华,兵戈铁马,猎猎长风,长安,古长安,几千年的记忆纷纷扰扰浮于在脑海,把你漩进历史的长空。还有那千年出土的兵马俑。在路上,我遇见了一个犹太女孩,二十多岁,以色列人,咖啡色的皮肤。她开朗热情地告诉我,自己刚刚从蒙古国来到中国,准备去越南,她已经在国外流浪八个多月了。我们一起去参观兵马俑,我在路上给她当翻译,蹩脚的英文让我词不达意。最后,她看完了兵马俑,问我,秦始皇是怎么死的。“老死的。”我郑重地说。她很诧异,这么残暴的国王竟然会安然老死,后来我查阅了资料,发现自己说错了,真有些懊悔。

  一个人行走在西安的街头,路边的梧桐叶子无声地摇曳,像手铃在演奏,我走了一路,听了一路,怀想了一路。古城繁华,而今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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