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夜读的境界

      看天气预报说是26度，可见得温度并不高，但是从下午到晚上除了出去走走，也觉得实在是闷热不堪。出去还好一点儿，想来这是成都盆地太闷的缘故。

      凉爽了些，回来之后又拿起前日买的一本儿旧书，李文编的周作人的一本《雨中的人生》散文集。先生之文，素所钦仰，这是我终生的皈依。每一次，看见先生文章，读来如漱冰雪，心旷神怡。这本《雨中的人生》，依李文先生所说分为8个方面，其实有点做作。

      我倒觉得苦雨的人生或者苦雨斋的人生倒也不错，但“雨中的人生”这个题目据说是周作人先生的儿子和媳妇都很赞成，我也觉得如此，但是不妨再加个苦字。因为他老人家常自称为苦雨斋嘛。苦雨斋和他的朋友的确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个很好的文化群，他们的产生本来就是一种值得研究的现象，俞平伯、叶圣陶等人哪个不是文坛的好手，哪个不是新思想的急先锋，影响都大。

      今晚上翻他的几篇文章，真的很舒服，因为是晚上的时候，从来不觉得看他的文章很劳神，因为很有趣味。适才正好翻到他几篇五几年发在上海《亦报随笔》上边的，差不多有80万文字，也是一笔财富。看到关于《枕上看书》这一篇，不过几百字，淡淡的依然还是具有着龙井的味道，既苦又涩，回味极甘，想起这种人生，也可见融进人生的苦。

      先生说晚上不喜欢用功，看点散淡的东西，洋书虽好可惜太重，拿着很累。所以常喜欢弄点现代的书，也觉得不大适合，不耐读。由此可见知堂老人的眼界之高，当然他也有足够的资格品评、说这些话。所以往往还是拿着线装古书来看。

      他其时正看贯华堂的水浒，一日几页，可消除一两个月的枕上时间。看来让我很是佩服这种清福。同时我又想到关于夜来看书，我每次老是想起的第一名是我的家门，潘希真女士，笔名叫做琦君。她写非常好的散文，我记得看见枕上读书就想到她的文，一篇叫做《长沟流月细无声》，一篇叫做《三更有梦书当枕》，题目便极好，常令我想起这种夜读的境界。

      为了避免如周作人先生所说的劳神，晚上呢，我并不拿着一本哲学书来看，前段时间买了叔有华先生的《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大作且厚。还没开头，倒觉得啥时候可以来看看，但并不宜于卧读。在没有患病之前，我的睡况是特别好的，后来有一年左右病体拖累，非常困乏，但现在又比较好了。所以我觉得在饭后卧前于枕上，往往看看轻松的小说随笔之类。

      这本书五百页三十几万字，足以让我看一个星期左右了，那么如果白天再看点的话，我估计两三天就可以再扫一遍了。因为这段时间没事干，看看网络小说刷刷抖音，倒也觉得应花点时间在好的文章上边儿。如蒙田，叔本华、周作人或者再加上鲁迅，应该是这段时间我的努力的方向呢，希望能够让我枕上之书长青，阅读之境界常有，则清福即有。

      也快到放假的时候了，希望在这方面继续有所长进，天气也逐渐会凉爽起来的，秋月当空，更见高洁。我想到时候出去走走，看看名山大川，于浅薄的生命之中，加点厚度与纯度，一笑。好，此刻于枕席上，以书遮眼，挡住明日必然会来的烦嚣。再会，今夜清梦俟于诸君。摇手微笑，抚扇轻吟也。

      总结一句话，以为收尾。阅读的境界自然以枕上的境界，卧读的境界，轻松的境界为佳，以此便遇一佳丘、一好水，加添小小的惬意，是为今夜读而记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