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的清晨,女孩醒来,身着白裙去屋外溜达。恰逢萧桦宴推门而入,哈哈笑道:“终于能活动了呀,很好。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先不疑心自己身处何方答道:“早弄丢了不记得了。”萧桦宴一愣,道:“那我给你起一个可好?”“当然不可,名字哪是随随便便起的?”“你是嫌我身份不够位高权重吗?”萧桦宴不怒自威,看着女孩。女孩有些不自然,解释道:“断没有这个意思。便是再位高权重,那给我起名字这事,也是不行的。你大可不必这么想。”“哦?那谁有这个权利呢?”见摆架子不适用,萧桦宴索性就不讲一套官腔了。
女孩拖来一把椅子邀他坐下,竟还比她高出半米之多。
“只要是知道我姓氏的亲人朋友就都可以。”女孩道。“那岂不是有很多人?”萧桦宴疑心这孩子莫不是男爵的什么亲戚,没什么朋友,现在满门皆灭,才说此话......“不,”女孩看出他的心思,这就明白是萧桦宴把她从火场救走的事,接着说,“我是打南国来的,自幼便在南国学院。我一开始还记得自己的姓氏,可他们没人要给我起,久而久之就忘了。”
南国学院。世人皆知的国家式学院,与北国学院大不同在于南国学院是南国半割裂的领土,既是国家的助力,却被更多人视为眼中钉。萧桦宴再了解不过了。
两人在府内闲逛,女孩扯扯萧桦宴的袍子问道:“这周围有好玩的地方吗?”萧桦宴大手一挥,领着女孩穿过几条回廊,顺便讲道:“你运气很好,刚好赶上最近举行的通赛。”女孩顿时产生兴趣。“通赛原则是从没有士兵到上将都可以参加的比赛活动,自认可以的便上场一试,除了才华出众的被一眼相中提拔之外,并没有奖惩高低之分,渐渐地,高层人物接二连三退出,为后辈提供机会,已经变成了少校以下将士的切磋之地。”萧桦宴是少将的军衔,自然了如指掌,想来也有不少人站脚围观。
既然以低层的士兵为主,那就是很基础的招式。女孩这么想着,到了擂台下。
此时比试的不出意外真是两名普通士卒,板眼着军队中整齐划一的功夫。可见这都是从小在军队里长大的兵。毫无新意,女孩想,只要看过几遍就有克敌之法了。好在这两人运用的还算灵活,也不致太过无聊。
“兵器一定要是木头的吗?”女孩见台旁摆了一排架子,各般武器俱全,竟还有镰刀锄头一类的。应战者手中拿的就是从其中挑选的。“最好是这样,但不排除有些人的兵器有些特殊,考量危险系数之后会决定要不要让他们用自己的。”“上场时只让带一件兵器?”“是的,所有人轻装上阵,不能使用辅助机械。”“那要是自身加成呢?”萧桦宴不明白,女孩解释道:“南国很多人有特殊能力呀。”萧桦宴想了想道:“应该可以。毕竟是本身的能力,况且普通人的特殊能力无法晋级修炼,相比于几百年前的盛况相差甚远。”女孩思索,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突破口的话,能力越稀奇越废。
“北国也有很多人有这种能力吗?”好像进入国境后就没有看到能力者呢。
“有是有。更多早在几百年前就断绝了。”萧桦宴答道,“有特殊能力的人没办法传承,光靠隐性基因是很微弱的,一代少于一代,现在的北国一千个人中有一个完全能力者就很好了。”归根结底,还是能力等级太低造成的。如果修炼到高阶,能力元素会改变基因排列的,就不至于让原本昌盛的能力者困在“隐性基因”上了。
即便没有能力者助攻,北国实力水平仍然与南国持平,全是魔法师的功劳。比起能力者,魔法师的典籍保存更完整,控制范围更大,能力更完全,只是魔法师独立自处,很少集结同盟,很多魔法术式也都失散不见,且每人魔法系别不同,选择传承之人天资苛刻,因此魔法师的出现也只是百分之二三的概率。如此说来,似乎是魔法师更强,但特殊能力者找到窍门修行得道,在灵气充裕的情况下神性会增强,远能落下魔法师百倍——南国高阶能力者实在太少,大多还在南国学院,这才相互持平。
“萧将军。”两人下了台,向萧桦宴鞠躬问好。“不错,又有提高。”萧桦宴应付——女孩看来——了两句便遣他们继续。赛事大同小异,尽是些不见沙场的年轻下士,平安了两百年,他们看似并没有南国那样强烈的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可自古分分合合,过不了多久定然又有变动,到时候在应付,难说来得及。
见此时台上没人,女孩道:“我能选一件兵器试试吗?”萧桦宴哈哈笑道:“好,好,有志气是好事啊。只是你根基尚浅,又没有实战经验......就算了吧。”“无妨。”女孩去边上相中了那只镰刀,虽说手柄不长,但对于女孩这样小小的人儿来说也够了。“别胡闹啦,”萧桦宴帮她取下镰刀,“这是给农兵的,不算是正经的兵器,何况拿都拿不稳更无法控制。”女孩摇摇头道:“要是拿不住那便随手扔在地下有用时再拣起来吧。”萧桦宴叮嘱侍卫看好,将女孩抱起来放在擂台上。
众士兵一阵哄笑:“这么大一点点,连台子都上不去,是来闹着玩的吗?”但毕竟是他们德高望重的萧将军默许的,也不嚼口舌,人人看向萧桦宴,他脸上蒙着一层黑气,显然大大的不满,当下竟没人敢应战。主持的上尉道:“有人来么,有人来么?”胜是理所应当,败则贻笑大方,年龄差距摆在这,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推了一名年龄最幼的新兵,介绍道:“越杉施礼了,你尊姓大名啊?”女孩笑军队中也有繁复之人,道:“本人无名无姓,是无名氏无名。”越杉暗叹,果然就是陪孩子玩来着,回道:“阁下可是来错了地方?应该去隔壁的玉庆殿找前两日刚来的姐妹们言诗作画对了。”“非也,我正是奔这里来的,反倒是你,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道想什么了!不如你先将心思找回来吧!”“噢,那闲话不能多说,动手吧。”女孩摇摇头:“闲话说的够多啦。”
越杉横扫长枪,被女孩仰头躲过,随后枪尖刺向眉心,女孩便镰刀挑开,又刺一回,她摔开镰刀直线后退,越杉追步上前,冲了几次总碰不到她,正着急,忽见离台边不远,女孩再退几秒就出场算输,当下紧握木柄,只是平平推出长枪,与女孩保持半米。
众人早料到如此,看一开始闪避得还算漂亮,正有机会占上风,女孩偏偏咫尺错过,心下着急。看到此处,方觉得自己本不该报她赢的希望。
女孩脚跟踩线瞬间停在场内。越杉想收枪已来不及,这下是必定要刺中了,心道,早不该接这事,她有个好歹的萧将军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女孩瞬间左侧侧身,抓住枪身往场外拽,伸出右脚绊越杉倒向自己这边,顺势将他推下台子。萧桦宴抄起刀,刚想打掉越杉的枪,冷不防形势转折,他掉下来,也扑了个空,随手又将兵器插回架子。
众人不留神半分都没看清,有注意者叫道:“越杉输啦!”哗然一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的有大半都是内行,当下看出女孩以速制敌之妙。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此不错,女孩虽只会使弓弩,好在悟性高,手中镰刀不受约束忽上忽下,往天上抛往地下扔,借身形娇小穿梭自如,判断力加上灵敏和速度,坐拥在场第五,上有少尉、中尉各一名,士兵两名。其中夺得第二的士兵叫做含子因,也是新兵。此人橙眸赤发,约莫三十,面目清冷,不管是衣着还是出招手法,似乎都与将士无异,可能最近才入伍因此基础的招式不那么炉火纯青。尚且能取胜!女孩想,他预知之冷静,气场之空灵,反而更像是魔法师的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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