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死亡是孩子爸爸的姥爷：那天我从菜市场买了菜送到姥姥家，因为姥爷已经病入膏肓，婆婆在那儿住着。我过去之后，也没看出来怎么样，只见舅舅给姥爷抹药了。后来我去接儿子，刚到儿子的教室，婆婆就来了电话：你姥爷不行了，快回来。他那时七十多岁。

第二次是我大娘的离世：九月初八，哥哥打电话说大娘去世了。我急忙通知几个姐姐回家奔丧。那时她八十多岁。守了四十多年寡。

第三次听到噩耗是二哥死了：大娘家的二哥，头两天才来学校找我找大哥家的钥匙，在县城打工，和几个街坊一起想在大哥家住。我留他们吃饭，他们非走，并且说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至今我都记得二哥那笑嘻嘻的样子。第三天中午，哥哥打电话说二哥不在了。我急忙问哪个二哥，前两天我才见过，不可能是二哥。但真是他，那个笑嘻嘻的二哥没了。因为他比我大的多，总觉得虽然辈分上是平辈，但死亡离我很远。那时他五十多岁。

2011年春节公公查出肝硬化，2013年七月初七离世，婆婆长年伺候，孩子爸爸每天晚上伺候，白天上班。公公走了，老公高血压上来了。虽然有割不断的悲伤，但毕竟无回天之力，我们也竭尽全力救治和尽孝了。那年他六十多岁。

紧接着是姨姨的去世。姨姨最终的去世原因应该是静脉血栓。因为一个同事得过这个病，我觉得能治好，所以匆匆赶到医院看了看，姨姨说不能好了，我劝她没事。放下500块钱走了。我真的认为这个病不至死。但没过几天姨姨还是走了。那年她八十多岁。

昨天晚上十点半，我刚开完班会，正在给学生改稿子，孩子爸爸到办公室找我说回家吧。我说活还没有干完呢，他说回去吧。我觉得不正常。有事吗？他说善忠不在了。不可能。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礼拜三中午他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一起吃饭，还是老样子，且他拿钱。说了好多。也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的无助：大儿子单干；小儿子不听话，前一段时间被学校劝退，正在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他回学校上学；二女儿的婚事、三女儿的工作很头疼。大女婿能干，在县城买房不成问题。临走时特意嘱咐我到商贸城对过看看，看那个医院要人不要，让小三暂时在那里上班，离家近。再看看有没有房子，再买套房子……怎么就死了？他还告我说昨天晚上在庙里住了一夜，看那里亮着灯，就去了。我父母在庙里住着。谈到老人的赡养。可没想到，竟然走了，当了逃兵。你的父母谁养？你的子女怎么办？我父亲住院时说你伺候得最好。前年父亲感冒你刚好回家，又伺候了好几天。你怎么能舍下父母子女就走了？他是我的三姐夫，才五十多一点。

死亡，真的，我一直认为离我很远。但一个又一个亲人的离去，让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