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阴天。北京刚刚经历了今年来最严重的雾霾天,我的状态还停留在昨天的雾霾里,虽然昨晚睡了8个小时,却依旧头晕目眩,还好空气清新了起来。因为工作繁忙一大早便去了公司,公司附近有一条繁华却很干净的小路,两边种着我最喜欢的银杏树,昨晚经过一场深秋的风,路面上铺满了银杏叶,很是漂亮,熙熙攘攘的路上两位环卫工人在忙着打扫落叶。我和同事在路边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身边走过一位年龄大概60岁的大叔,身穿一件力挺的风衣,带着皮手套和绅士帽,只见他急忙摘掉手套拿出手机,拧着身子找角度拍头顶的银杏树,口中念念有词:这么漂亮的叶子干嘛这么着急扫掉呢。同事打趣地和我说,这都是退休的有钱人,真羡慕啊。我想,大叔本应如此,和钱无关。
我时常在思考年龄和人心理的关系。年少时总以为年长就代表着成熟,见了老人总是十分敬重,但是这个观点已经彻底被一些倚老卖老的老头老提推翻了,那这件个问题逻辑就简单了,既然有不讲道理的老人,那必定成熟和年龄无关,最后的结论就是时间并不是塑造一个人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永远是年轻人。
无独有偶,如果说早上的叔叔对我心里的冲击是引起了波澜,那我后来遇到的阿姨则让我内心掀起了浪潮。
这个周三很美好。因为不想钻到满是工业感的地铁里,所以下班我选择了乘坐公交车回家,再看一看已进尾声的秋天,于是特意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出乎意料的是,比风景更美的是一位阿姨,一位可能也是往家走的阿姨,穿着一件老款但是保养的很好的风衣,手挎黑色皮包,全身打扮很干净得体,身材属于又高又瘦的类型,花白的头发,年龄在55岁左右。她在绿化带中倾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用手机在照一朵用尽最后力气开放的花,我心突地颤动了起来,我看到的不是一位年过半百的阿姨,分明是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她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四月初春,那一刻我也明白了女人真正的魅力所在。少女心总是那么打动人,原来时间并不会带走青春。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更何况我们万千的人类。人类的丑恶是没有极限的,你总会看到让你久久不能消除恨意的行径,也不理解那些倚老卖老的人,他们是真的“老了”,从年轻时候就已经“老了”,“老了”就不可爱。但是造物主还是为人类留下了美好,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善良纯真,热爱生命,象征着的少年,也永远年轻着,虽然有些人已经满头白发,但是他还是从前那个爱笑的少年。
做为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被我们改变的不多,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很让人绝望的,既然绝望,不如换个角度。起码改变自己还是可以的,在我看来也是最值得的。少年们总想着变的更成熟,中年总是喜欢青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学成熟是很蹩脚的,样子很难看,总是及表不及里,而且我们对成熟有一种普遍的误解,以为成熟就是深沉、不苟言笑。
成熟和年轻并不冲突,成熟不过是懂得了社会规则,而年轻是在年龄大时仍然让你像少年那样对世界充满好奇和喜悦。
高中时我们班最受欢迎的是物理老师,老师当时不到50岁,个子不高,戴着眼镜,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笑,如果不是年龄原因,他会是我们的好哥们儿,高中临毕业他把人生座右铭也传授给了我们,很简单: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可能有人会说他一点都不成熟,一点都不酷,只不过是心态年轻罢了,那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明他很成熟,都说女孩子大都是喜欢成熟的男人,我们物理老师是年级最受女孩子欢迎的老师,但是这样举例可能有些主观,那我举一个更有说服力的例子:我们物理老师是当时的年级主任,现在已经是我母校的校长了。教育局总不能把一个不成熟的人指派为校长,我的物理老师很年轻但是很成熟,这两个品质并不冲突。
“老”不是时间催化的。
相反,我在大学毕业后偶然碰到小学女同学,还是像从前那样聪明伶俐,但是我发现她已经“老了”。满口的房车钱和养老问题,在她心里要在23岁把一生的格局都要定下来,否则人生很失败,当我们谈到一位同学的父亲深陷绝症,她居然说早就不应该治了,白花那冤枉钱。虽然我俩面对面坐着,但是我们两人的距离是天各一方。
希望过了些年以后,我们这位女同学已经“年轻”了。而我笃信前文提到的叔叔阿姨和我的物理老师,会一直年轻下去,看透了生活才会选择年轻,年轻会让人上瘾。
就像李诞说的,人间不值得,干嘛整天苦大仇深,多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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