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家谱中出现好多的先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名字,而只多少郎,这是什么原因呢?
经查阅有关资料,对多家家谱做出如下归纳,只供参考学习
一是起郎名是源于家族排行
在现在的一些家族谱上,经常看到将祖先称为“多少郎”“多少娘”的现象。这些名字一般都由数字排行+郎或娘字组成,客家学者一般称之为"郎名"或"法名"。
早期客家学者认为这种郎名是客家人从畲族人那里学得的。不过,近来有的学者指出,郎名并非来自畲族,而来自汉族本身。
自隋唐以来,特别是宋朝,郎名在中原汉人中十分常见。在当时,普通人之间称呼并不用正名(即书名),而是用行辈称呼,以示尊重。特别是在宗族内,行辈称呼更因凸显族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而得到广泛使用。如白居易和诗人元稹之间的关系很好,白居易喜欢直接叫元稹做元九,因为元稹在家排行第9,很多唐代诗歌文章中的代排行的人都是这个意思。如水浒中的阮小二,小五,小七也是按排行的。
这里要说明的是,有的家族大人多,又在一个聚集地,有的是按九族内同辈进行排列,有的是曾祖以下的进行的排列;因此就出现几十之多的现象。随着客家人从中原迁入闽西,这种习俗也随之传入。
经过演变,在客家人与畲族人中,郎名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真正的名字。通过对客家人祖先名号研究可以发现,宋元当时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郎名(有的族谱上标为法名、法号)、书名、字号。郎名的现象主要集中在宋元时代,到了明代中期以后,其渐渐消失了。
二是起郎名的习惯源于道教的影响
宋元时道教流行,其中葬俗做道场的名目有:座高台、引魂、奏祖、请水、走石灰路、请安、开大铃、小铃、读祭文、出煞、送葬等一系列,古人是从一七可做到七七四十九天,贫者做一七或三天既可。而且规定特多,做道场法事要為已故之人一個名字叫奏祖法名,因此就出现了,给死去的长辈取名,希望死后可上天得道。
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取名呢?因为百姓与法师与道家等等有法术之人,有明显的不同,方外之人是以修炼、度化、化缘、做功德来生活的;而百姓是以在土地上的劳作过活,他们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死后取一个法名到极乐世界去是唯一的途徑。当一个人去逝以后,族人在一起,对整个家族做一个议事,商定一个以始祖“世次排行”的秩序,来代表死者本人,这个顺序的数字称之为法名。法名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做法事的法师,由道士对百姓的这个对“法名”施法,焚香念咒,以报告祖先,此人到祖上去了。奏祖法名这样就产生了,做了法的法名就像一道圣旨,一张通行证,让死者从阴间上天,百无阻碍。
这种法名得到百姓认可,满足心里的需求,在北宋后客家人地带不断被采用传播。奏祖法名的取法大致如下:“大、二或小、三、四、千、万、念”“十、百、千、万、念”来取,当然取奏祖法名的方式不是一法不变的,有其灵活性。 1、可综合每世每代也可分编分支,也可以下一代升转成上一辈来取名;2、再者妻妣多,所以兄弟多,法名可单独排一个母亲所生来取名,也可综合各房兄弟来取名;3、一家人有了小孩后,凡进了祖祠拜了祖宗,皆视为本姓氏之人,不管中途夭折了,都被排上了世次郎名。
奏祖法名男性是数字后加“郎”命名,后来女性也以数字加“娘”命名;而家谱大多是多年后族中人口述的,因此为让先祖得道成仙而将奏祖法名写入了家谱中中。
这种习惯在明代中叶前一度非常盛行,可见各姓族谱。双泉《邹氏族谱》的一位编者在谱序中特别指出了这点:“予尝阅梓里族谱,鼻祖景初公诞自宋淳熙元年,及元、明至今,凡五百余年矣。二十余世,其间年谱乃为可考。元季先民,无论父子祖孙,皆名为几郎或小几郎、念几郎,重复叠见,不特吾宗如是,阅各姓族谱,大抵皆同。余不识彼时俱不传其名与字者何居。”可见,一直到明中叶,起郎名还非常盛行。
三是源于客家与畲族的文化融合
半个多世纪前,罗香林先生在他的《广东民族概论》中,最先揭示过广东韩江流域一带客家人的祖先使用“郎名”的现象,对此,他并作了如下的解释:韩江一带的客家人,其祖先有第几千几百郎的名号(大抵仅有郎字,而罕正名),相传即土著畲民雷、蓝、毛、赖、盘各巨阀所给与的符号,这是客家人的祖先由闽西迁至粤境,欲求性命安全,不能不纳点贽礼给那些强有力的畲阀,畲阀得客人贽礼以后,乃依其入境次序给以几郎几郎的名号。
而李默先生在经过考证分析后认为:“客家人祖先郎名,不是什么‘土著畲民之巨阀,依其入境次序给与几郎几郎的名号’,而是明以前闽粤赣边畲族与客家人祖先命名的习俗。”(注:参见李默《梅州客家人先祖“郎名”、“法名”探索》,载《客家研究辑刊》,1995年第1期)。关于罗香林先生曾有“畲阀得到客人的贽礼以后,乃依其入境次序给予几郎几郎的名号”一说,我看也是不妥,因为第一,如上所述,客家人有郎名、法名的姓氏占总姓氏的76%之多;第二,是郎名、法名存在于三至五代人之多。如果是某种封赐式的,不可能给予那么多姓氏和那么多代人。
但是,其他汉族族群并无此欲,“从广州方言区汉族族谱考察,极少见到其先祖有排郎名的记载,纵有,亦是从闽粤赣边客方言区迁去的,迁粤前有郎名,迁入珠江三角洲后则未见”。(注:参见李默《梅州客家人先祖“郎名”、法名”探索》,载《客家研究辑刊》,1995年第1期 )说明这是客家人祖先命名的一种特殊习俗。很显然,这一习俗又是受畲瑶等民族命名习俗影响所致的。据民俗调查的资料,现在粤北的瑶民仍有此俗,在畲族一些姓氏中,祭祖时,不同姓氏的祠堂陈列的香炉有5只或6只之别,以显示各姓排行的不同。排行的目的在于序长幼,死后载人族谱。排行按同姓年龄的长幼,以村为单位,由族长或祠长排,每年排一次,一般在农历二月十五或八月十五祭祖后进行。男女都有排行,男称郎,女称娘。蓝姓以大、小、百、千、万、念6个字辈分,6代一循环。“瑶民在世时有一条通用的名字,死后便用在世时‘师爷’所起的名字并写在神主牌上。比如做过‘师爷’的(瑶民中有不少人会做‘师爷’),也‘度过身’的,便荣获‘郎名’,如叫什么赵明一郎、邓明一郎,什么二郎、三郎等等;凡没做过‘师爷’的,即没有“度过身”的,便叫什么法珍、法林、法桥等等”。郎名、法名是畲族和瑶族命名的习俗,所以李默先生说:“客家人的先祖与畲族、瑶族有着密切的关系,不言而喻,这反映出民族间的文化交流或民族融合”。待到明初,汉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力量都再度显现出极大的优势,于是不仅客家人而且受他们同化的畲族等都改用了汉名,成了客家人。
四是源于古代的官名
民国九年编纂的《潮梅刘氏族谱》认为:“自宋季至元代,名字多称法称郎,及十百千数目者,兄弟多不按照次第。盖因彼时习俗,道教权力颇重,命名多出道教所定。”,而更后编纂的《罗陂罗氏族谱》则认为,“世俗谓郎为师巫所度法号,此乃鄙俚不经之野语也”,而把郎名解释成为元代称人用“郎”、“官”、“秀”的称谓的遗风。罗香林认为前一说法不惬,而赞同后一说法。
其实,这种现象并不只见于客家族谱,在广府地区的族谱中也保留了一些痕迹,最常见的例证就是广府地区几乎所有何姓家族都把祖先追溯到“十郎”兄弟。在广东著名大族,番禺沙湾何氏族谱中,祖先的名字为:初世祖六学士、二世祖三九承事郎、三世祖念三承事郎,虽然后来的修谱者极力把这些名字解释为官衔,但很显然还是早先的郎名的遗痕。只是广府地区的家谱在明清时期经过多次重修,编修者一般已经把这一段祖先的名号加以改造甚至重新命名,用一些看起来更为文雅的名字取而代之了。另外北宋末期,由于以徽宗为首的封建皇朝腐朽无能,在一个短短的时日里,就被南下的金兵占领了中原,攻陷了汴京,北宋政权结束,高宗仓皇南渡。在战乱中,中原土民一部分随高宗走东南,流寓于太湖流域一带;一部分随隆佑太后走赣南,在隆佑太后自赣南回临安后,这部分人留了下来,他们一部分人因以前有官职,有的人名显赫,呼起来又太过于显眼会影响家族的安全,因此,许多人就喜用多少郎,一是亲切,二是安全。以至后来,家族中就少有人知道真名,而修谱之时在多少年后,也就能只记得多少郎了,这也是当时战争动乱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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