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和一朋友回高中逛了逛,算是毕业后第一次故地重游。因为在假期,学校挺没精气神的,一眼望去只剩满地委顿的枯草,和池子里冒出的花花绿绿的石头。绿植少了,视野很空,几个新建的复古味道的亭子显得灰不溜秋。
我特意去高一教室看了看,当年的高一二十四班变成了十八班,门口齐刷刷的贴着成绩表,想必制造了不少心惊肉跳。桌椅换了新的,后排胡乱放着几本物理课本,我笑了,对朋友说这人肯定学文科。
但很奇怪,即便学校空空荡荡,你会觉得气息依旧蓬勃着,仿佛教室里正制造着新鲜的粉笔灰,走廊两头正挤满对过往女生评头论足的理科男,转角就是办公室,但永远只穿裙子的班主任怎愿和理科男教师共处一室?她正拎着亮蓝色的新包包,里头放了最新的成绩表,进教室前决定了待会儿约谈的第一人。我至今仍未向她讨教如何踏着不下十厘米的高跟不动声色绕教室一圈而不被发现。
墙上贴着备考宣言,一如当年。
永远年轻,永远热血。
高一,我十五岁,狂热中二地迷周杰伦,期待某天能亲临杰伦演唱会,和自称周杰伦妹妹的周艳媚一起瞎聊窗外帅哥,烦恼未超过86分的数学考卷,因为动漫和动画的区别可以和室友争论一个小时,每个中午用一部非智能机嘶吼着杰伦情歌,和张玲打架把她热水瓶踢爆了,给罗焱带东西把她卡扔商店了,带书进教室书半路找不着了,砸自己的锁把别人柜子砸了 。室友们没打死我对我是真爱啊。
刚进校的我,横竖还留着点儿老妈赏的美貌,后来越减越肥,一点儿好看的基因也没剩了。(每念及此余终不忍痛哭流涕)恶趣味的我还翻过家有儿女尤浩然的长残照片,安慰自己道:看,有人比我还惨吧?
……
也是那时候开始喜欢写作。关注我小说的人应该记得那篇《老顽童》吧?原型就是我的高一语文老师,施麻雀。如果真正存在写作启蒙这回事,我负责任地讲施麻雀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好玩风趣耿直愤青知错就改才情惊人,我完全被他吸引!啊,我怀疑自己动机,当年我写了篇离经叛道的空中楼阁文,想引他注意?结果被狂骂一晚上,当时我正坐在第一排正中间,他骂着骂着,说,你就是梁霜噶?你是不是调资干?安?
总之他认识我了。
哈哈。
写《老顽童》的时候,我给他打过电话,和他聊到这事儿,没想到他还记得嘞。
但遗憾,对于写作,我的态度始终没有明晰。
前段时间补过了二十岁生日。二十岁,算是真正跻身成人世界了,但生活依旧乱糟糟,依旧杂乱无章。十五岁的时候,幼稚地幻想十八岁前一定要谈一场金灿灿的恋爱,十八岁的时候呢,正灰头土脸地和高考作斗争,二十岁,终于和二十岁之前的恋爱彻底告别,掉了十斤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胖回来。蓄了长发,开始热衷拾掇自己,胖了又瘦又胖,反反复复。
过去的时光啊,像翻书一样快。稀里哗啦,我就这么大了。
终不似,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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