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生病
太阳落山了,干完家务活动的我,显得有些精疲力尽。只能拖动着沉重的身体,慢慢挪到院子里的长板凳上,仰望那片被黑色染过的夜空。这几年,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前几天,儿子陪我去了趟医院,医生说我大脑里面的肿瘤开始扩散了,恐怕时日无多。
我叫刘萍,三年前,我在北大医院确诊为癌症晚期。儿子瞒着我把这消息告诉了丈夫贾奇。丈夫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放下手头的工作就回了家。贾奇是个太空物理学家,也是个工作狂。他对于物理学有一种特殊的迷恋。他的工作室总是飘荡着一股咖啡的浓香,只因为实验室黑板上的参数误差让他差点崩溃。
回到家里的贾奇痴痴地望着我,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或许努力像挤牙膏一般从他嘴里挤出几句宽慰我的话语,对于耿直的理科生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2.新欢
其实,贾奇身边一直有一位喜欢他的女孩子。她叫娜塔洛娃,是一位住在北京的乌克兰女孩。准确地说,她是贾奇的秘书。乌克兰是地球上盛产美女的国度,娜塔洛娃也不例外,她拥有东斯拉夫女人身上独特的韵味,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研究所的男生时常被她迷得瞬魂颠倒。不过娜塔洛娃可不是那种靠颜值上位的女生。她可是清华大学天体物理系的高材生。在读博士阶段就一直在丈夫身边做秘书工作。
娜塔洛娃工作能力很强,是丈夫单位里少有的人才,再加上她谈吐不凡,深得丈夫喜欢。他们几乎什么都能聊,科学,哲学,文学,艺术......渐渐地,他们彼此的好感开始跨越喜欢的边界。
我相信,丈夫不是真心要出轨的,他只是抵挡不住娜塔洛娃的魅力。就在我被查出癌症的前一天,丈夫特意把娜塔洛娃带到家里来吃顿饭。娜塔洛娃很有礼貌,她知道我最近身体不太好,特意给我带了点补品。
“刘萍女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一进面,娜塔洛娃就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向我问候。当时我身体不太好,不太愿意说话,只是礼貌地回敬了一个微笑。“先吃饭吧!”贾奇似乎洞察到我的心思,他抢先一步回答道,并将他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
娜塔洛娃点了点头,但她似乎有些不悦。但她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凭借我对贾奇的了解,现在的他虽然开始爱上娜塔洛娃,但那只能限定为“情人”。不可能有婚姻的结果。
娜塔洛娃是个聪明的姑娘,从爱上贾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辈子不可能穿上洁白的婚纱。即便如此,她也愿意陪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无论这个男人怎么对待她。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还是很有智慧的,只是吃吃饭,聊聊家常而已,至多碰一下手中的红酒杯,彼此都心照不宣。
“刘萍,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半天不说话的贾奇终于开口了。他并没有过多地安慰我,只给了我一个承诺 ,这是他给我的第二个承诺。不知怎么了,比起当年在婚礼殿堂上的那句“我爱你!”现在的承诺让我倍感温暖。
丈夫没在家里耽误太久的时间。他趁我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家。几天之后,我和儿子便在新闻里听到他前往太空的消息。
3.寻药
贾奇是为了我才答应航天局要去太空的。早些年,太空局批准了由奥地利科学家发起的癌细胞研究项目。该研究项目意在利用天空十号所创造的宇宙环境,制造靶向药,寻找消灭癌细胞的有效途径。
说话间,天空十号已经飞到天鹅座X—1射线源附近,那里有一个引力很强的黑洞,周围携带的X射线能量很高,从地球上看,X—1位于天鹅座,是夏夜星空的一道奇观。这也便是我即使身体不好,也要挪到院子里的长板凳上,仰望星空的原因。只有这样,我才能默默凝视着丈夫忘我工作的样子。
当然,娜塔洛娃是跟着贾奇一起去的。按理说,即便贾奇再爱她,也不愿意带着她去太空。那是一个几乎与地球隔离的世界,远离朋友与亲人,只有空间实验室的仪器陪伴着他们。可娜塔洛娃并不在乎。她愿意追随毕生所爱!
在天空十号工作的日子是辛苦的。好在有娜塔洛娃陪着他,生活显得并不那么乏味。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天地通话往往需要一些时间。尽管目前的通讯技术可以实现超光速运行。但每次丈夫拨打的电话,我们都需要等待15个小时,而且通话质量也不好。
我知道,贾奇并不在于这些,他只想让我跟他报个平安,多点耐心,给他一些时间,因为他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一拿到靶向药就回家,所以,我也必须全力以赴。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努力活下去。我始终相信,贾奇会回来的。因为那是他对我的承诺,也是一中铭刻于心的期待。
“今天,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欢迎航天英雄顺利凯旋,天空十号圆满此次太空任务,顺利返回太阳系。”新闻联播里的播音员特意提高了音量,向全人类宣布这一伟大时刻。贾奇回来了,我的丈夫终于回来了。我已经无法控制我眼角上的泪花,我需要尽快前往内蒙古着陆场,亲自见证他的回归。我想,那一刻,我不会在于靶向药,我不会在乎娜塔洛娃,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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