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也许是初恋，总是那般美好。
我记得跟她在一起的所有美好回忆。
大学的时候，因为太穷，我们曾经头碰头吃一碗网红面；别人圣诞节都请女朋友吃西餐，而我只能带着她去商场里蹭暖气，感受圣诞节气氛，给她买了个肯德基的甜筒，她就开心到飞起；那几年，基本没有送过她值钱的礼物，最贵的一件，是在一个商场门口，一个货架子上堆满了打0.01折的“玉石”，我花了100块钱给她买了一个小吊坠，她像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戴上。
我跟她说，挣了钱一定要给她买真的很贵的珠宝，让她带满全身，像个富太太一样扬眉吐气，然后我还学富太太那样扭扭捏捏地走路，逗得她哈哈大笑。
我记得她陪着我去农村的家里，丝毫不嫌弃我家炕上的灰土，满院子跑着到处拉屎的鸡，还有臭气熏天的猪圈。
饭桌上，我妈端上来的简陋的手艺，她吃得比谁都香，我在旁边看着，十分感激，而我妈妈，眉眼间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09
刘淇叹了口气，拉住我往回走：“她找你肯定没有好事，你别理她。这种女人，我见她一次骂她一次！”
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我还没有蠢到没有自知之明，你放心，我就是看一眼，没有别的事。”
刘淇很尴尬地说：“你别那么说自己，我刚才也只是太生气了，你别往心里去。”
然后，他帮我拦了个车，送到了中医院门口。
10
成药窗口前面，一排排座椅上坐满了人，还有很多站着排队等药的人，时隔5年，我仍然从这一群人里一眼就看到了苏若宁。
她也看到了我，兴奋地冲我跑过来，恍惚间，我以为我回到了过去，每次她向我奔来，都是带着这样的笑意。而她那深红色的嘴唇，耳朵上挂着长长的夸张的耳坠，恍了我的眼睛，把我拉回到现实，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奔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5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们在椅子上坐着。她说，五年前我突然跟她断了联系，她也猜到我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眼看不到头的排队的人群尽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我本来以为我有很多话要说，5年前，因为被脚踩两只船我愤然离去，这件事就像是仍然没有结束一样，一直悬在那里。其实，我今天过来，是给自己的过去一个交代，既然好聚，就该好好散。
11
我看到她略显憔悴的脸，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我低声问她，还跟之前那个男人在一起？结婚了吗？
她轻声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人家可看不上我。”
她打开看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起话来。
我离开后不久，她就跟那个富家公子哥掰了，因为那个公子哥同时还吊着好几个妹子，跟她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后来，她嫁了一个小富商。说是富商，其实就是做小生意的，有两处门脸，不过基本上吃穿不愁了。唯一遗憾的是，他们至今没有孩子。富商催得紧，让她去医院查，其实她也查不出毛病，毕竟她年轻，身体也好，连医生都说她没有什么问题，让她带老公一起查查。
可是每次她提出来让他也去查查，就被骂得狗血淋头。那个矮小肥胖又年近四十的富商，指着鼻子骂她，说她自己肚子不争气，还把责任赖到他头上，他甚至扬言：“你要是生不出来，别怪我在外面找一个能生的！”
没有办法，她只能被逼着一趟趟跑医院，拿那些苦的要命的中药“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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