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是欠你的？

嘿，童年

再现当初的情景，回想起对母亲的一幕，我不禁暗暗把头垂得很低很低，生怕与母亲对视，生怕那一点创伤会再次被揭发，于是心中一阵隐隐的心酸和疼痛。

“妈，你怎么穿裙？”女儿洗完澡，从澡堂酿跄走出来，大热天，澡堂里就像蒸笼一样，女儿满头是汗，碰巧母亲正从隔壁房间过来，看到母亲的一身装扮，女儿一脸惊愕，随之眉头紧锁，目光极为愤怒。没等母亲接过话，女儿又开口了，“丑死了。”

挤在四十平米的室内，有的不仅只是母亲和女儿，还有家里的亲戚朋友，加上我四人，我母亲不在，我似乎庆幸母亲当时的不在场。

“我又不是没穿打底裤!”母亲终于接话了，不然我会憋着一肚子不舒服，哪有女儿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屋里头很安静，没有人接话，除了母亲在“教育”女儿，“老了，不就这样了。”即便是女儿如此说母亲，但母亲还是一字一句，不紧不慢，丝毫没有不满。

“真的丑!”女儿似乎没有把母亲的话领悟透彻，再一次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我很惊讶，但还是保持该有沉默。“平时自己和母亲开开玩笑，也不会这样去说自己的母亲，这是尊重。”我心里默默念叨，同时也在告诫自己。

母亲很温柔，温柔得甚至让我觉得这是一种骄纵。

“我丑，你也是我生的，既然这样，那你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即便是这样一番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味道也是不一样，这是在母亲身上总结得来的。母亲的这句话，是在教育女儿：学会尊重！灯光正打在母亲的额头上，黝黑发亮，四十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划痕，不止一点，不止一块。这一刻，母亲的外表看起来的确不漂亮，正像女儿口口声声说的“丑”。人到中年，看的不是长相，而是内心。女儿还小，才上初中，所以她眼中的美，即是外表的华丽，可母亲到这个年纪，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打点自己。

女儿从小跟着外婆，吃穿住行，一直一起，孩子越长大越孤单，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人，于是母亲从外地辞工回家，开始了漫长的“陪读”生活，希望能有更多时间陪陪孩子。

到今天，母亲是难过的，内心的难过，能与谁去诉说，当初的决定并没有改变什么，反倒娇惯了女儿一身的坏习惯。

孩子，我是欠你的！因为欠你，所以把你宠坏，因为宠你，以至于最后所有的结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孩子，我，究竟是不是欠你的？生你，养你，疼你，我想我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我还是不断自责，不断告诉自己：孩子，我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