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卧室的西墙上。我把被往上拽一拽,不留一点缝隙。生物钟,准时醒来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用看时间,应该已经过5点或者更接近6点。
农村的早晨和城市不一样。
城市的早晨放眼望去,楼房里隐隐绰绰的灯光,街上的路灯连成线伸向远方。疾驰而过的汽车是人们奔忙的脚步,匆匆太匆匆。来不及抬头看一眼,法桐树叶由绿变黄;飘落的叶片在路边车与车的缝隙堆积成小山,踩上去唰唰的响声,淹没在手抓饼的味道里。
农村的早晨,两三声鸡鸣,打破清晨的宁静,带着浓重的田园声音,自然的色彩,活灵活现、悠闲的画面。街道上三五声狗叫的声音,对门的婶子大声呵斥着,那狗儿一定跑得老远。站定后回头看着女人,再汪汪叫上几声,“你来追我呀,你追不上。”
街道上总会有一只半大的黑狗,皮毛黝黑发亮,不胖不瘦的身材,喜欢站在它家门口,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叫唤着。偶尔还会紧跑几步追在人身后,发挥它看家护院的本领。听见狗叫声,女主人会从屋里出来喊着《:“豆豆,回来。”
被小黑狗追过几次,知道它的名字叫豆豆。
问过女主人,给一条黑色狼亲狗起名豆豆是谁的主意?据说是她家二儿子喜欢看动画片儿,给自己取名巴巴,给哥哥取名贝贝,小狗抱回来,取名叫豆豆。
小孩子从幼儿园回来,豆豆会接出老远,朝着小主人摇头摆尾,上蹿下跳,站起身来两条腿可以搭在小主人的肩头,摸摸书包,呼哧呼哧喘几口粗气,冲着小主人吐舌头。这可不是刻意表演,但绝对有讨零食的嫌疑。小主人到家总会拿出零食填肚子,火腿肠一分为二,狗一半人一半。你吃着我也吃着,人狗和谐相处。
人对狗的宠溺多了一份疼爱,狗对人就多了一份忠心,谁从他家门口路过,狗都会叫上几声,不知道是看家护院还是保护小主人送给他的零食。咱不是一条狗,那狗的语言也听不懂。可是看它眼神却能明白几分,对外来人的不欢迎,对主人的喜欢,在黑色的眼珠中咕噜咕噜的乱转。
或许上辈子或下辈子,我是一条狗,也如此对主人忠诚,得主人护佑,所以对狗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看见它想亲近,又有些怕怕。
记得小时候养过一条黑驼色小狗,胖墩墩肉乎乎的,喜欢耷拉着两只耳朵趴在地上,围成一团。憨憨的睡觉,有人经过,会慢悠悠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绝对不会冲你叫一声,再懒懒的闭上眼睛,享受每一个温暖的时光。
爸爸妈妈总说那是一条傻狗,傻到不会叫,不会看家,不会提醒人。
在那个物资相对贫瘠的年代,过年赶大集,是家家户户,大人小孩翘首以盼的。腊月集从早晨7点多可以一直赶到中午的一两点钟。吃过午饭,太阳正好去集上转一圈,绝对会有收获,你需要的每一样东西都不缺。
小孩子赶大集,无外乎是图个新鲜热闹,买个糖葫芦,一个糖瓜放在嘴里,边走边走,美滋滋,一直甜到心底。
那年冬天,赶完集回到家打开院门,不见小狗。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打开堂房门,小狗汪汪的叫起来,我欣喜的把他抱起《:“小家伙你会叫啊,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呢。”我宠溺的把脸贴在狗的身上,摸索着。狗却努力的想要挣脱下去,不住的叫着。
狗被放下,一溜烟跑进里屋,站在猪头旁。猪头是爸爸买来,妈妈煮好,过年留着做贡品用的。
小狗的叫声引起爸爸的注意,看见猪的嘴巴少了一块,那明显是被咬过啃过的痕迹。爸爸顺手抄起笤帚,朝小狗的身上打过去,狗却逃也不逃,跑也不跑,原地站着任凭爸爸打,依旧不停的叫着。
我用身体接住笤帚,双手把小狗揽进怀里。爸爸气愤的朝我大吼,我哭着说:“不一定是狗吃的。”
“屋里边儿只有它,不是它吃的,是谁吃的,难道还是你吃的不成?”
我的护狗行为引来爸爸的勃然大怒,大吼着要将狗送人,馋嘴的狗,不会看家护院,只能送人。
我抱着狗想走出屋,狗狗扭动身体,努力挣脱下去,我放下它,它盯着墙角目不转睛的看。
我顺着狗的目光寻去,发现墙角的米袋后面有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
“爸,有耗子。”我惊叫着。
爸爸拿着笤帚左右挥舞,把老鼠收脚至铁皮戳子里。狗儿在一旁狂吠的助威。
父亲走出去,狗儿依偎在我的身旁,不急不慌,再看看猪的嘴巴,再看看父亲远去的背影,安静的蜷缩着。
“猪嘴是被耗子咬的。”我脱口而出,为狗而申辩。
“狗拿耗子”我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低头看看抬起头看着我的狗眼。“你没有多管闲事!”“狗眼人看低”,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嘴,没敢说出声,眼的余光瞄瞄父亲的背影。
我懂狗的语言,狗也懂我的语言,或许前世我就是一条狗,我和他就是朋友,或着他曾经是我的主人。
谁是谁的主人?闲散的时光里,自己才是这时光的主人。清晨的大好时光被两只狗儿填满。哈哈哈
2023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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