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疼了一天,昨晚睡得太晚,计算下昨天也就睡了4个多小时,脑袋疼的厉害,一大早就一口气把黑咖啡灌进肚子里,不留在口里和喉咙里逗留的时间,那味道是太过苦涩,只有搭配上牛奶才能自已出浓厚的香醇,但是我确故意不这么做,一方面是时间不允许,被闹钟吵醒后也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来准备儿子的早餐,所以索性直接倒进去了,另一方面,我甚至觉得自己又自虐的倾向,故意让这苦涩融到肚子里,才能觉得世间的甘甜,以至于再喝白开水的时候,竟然有些许的甜味。
送完孩子回来,在地下室把车交接给老婆,我就躺在床上大睡起来,一只胳膊搭在胀痛的左眼上,寄希望于胳膊的重力把痛压回去,甚至在转身的时候,我也故意左侧卧,让左半边的眼睛深深地压在枕头上,屋子里的温度慢慢地升上来,从窗口缝隙里吹进来的风也开始变得燥热,我被大腿和胳膊上的潮湿叫醒,跌跌撞撞地跳着找到另一只拖鞋,打开水龙头,狠狠扑了几捧水,才觉得又些淋漓地畅快,但着畅快也仅仅维持了一会的功夫,房间蒸腾起来的热已经在四处膨胀了,四周都蒙蒙地一片,像一层轻纱,我以为是眼睛的问题,但是使劲揉了几遍眼睛,仍然是雾蒙蒙地一片,这样的闷热在立秋之后似乎并不多见,而这样的雾蒙蒙的房间似乎就更少了,空调的冷风把雾气吹散了,但是头疼似乎变了模样,之前是用棒槌砸,现在更像是用针扎。
我把遗留地今天必须完成的两件事情做起来,挣扎地对抗着,寄希望于通过专注于做事,就能缓解一阵一阵地跳动的头疼,不知道是眼球还是脑袋中那一部分要搞分裂,闹独立,希望从我身体里跳出去,可曾知道如果离开了庇护,你们啥也不是吗,我从逆来顺受,开始愤恨起来,开始揪住自己的额头和脖颈,让更猛烈的疼痛来对抗持续了大半天的阵痛。还好两件事情都顺利地有了结果,我又应逼着自己把昨晚剩下的菠菜和花生用预先调好的酱汁拌在一起,又把剩下的羊排一一摆放在盘子边缘,整个盘子满满当当地,菠菜是绿的,花生是深红的,羊排是黑褐色,还有一层切成丝的蛋饼是黄色的,看起来很有食欲,我吃了一半,却再也吃不下去了,肚子却又叽里咕噜地乱叫,明明吃了很多,却还是饥饿,明明是饥饿,却放着大半盘的吃的硬是吃不下去。还好冰箱里一袋冰冻的玉米粒救了我,一定是父亲留下来准备当坐配菜的,我一股脑地倒进锅里煮来吃,还搬上了沙拉酱,仔细咀嚼着有点发硬的玉米粒,竟然也觉得香甜,我才发现,我不是饿了,而是馋了,减肥毕竟是件苦差事,对碳水的渴望只能用坚硬的玉米粒来虚幻地满足。如果有一碗牛肉拉面,甚至几个白面馍馍摆在我面前,我的眼睛一定能泛起光来,但是一想到好不容易减下来的体重,又要重蹈覆辙地反弹回去,心里就又泻下气来。苦,苦中作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都是自己找的呢,只能把苦吞下去,还要慢慢咀嚼、仔细品咂,一定要从苦中品出甘甜来才行,想到着,好像我的眼神又坚定了,只是不争气的肚子这时候又开始打鼓了,猛烈更甚。
猫咪从我起床就开始开着我来来回回地从厨房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它一边看我,一边撒娇地叫,等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把爪子搭在猫笼的栅栏上,如果它会说话,一定在撒娇地说,放我出完玩,这只傻猫只会玩和吃,还有睡,再就是在你的腿边蹭来蹭去,然后无聊了又趴到墙边,趴到窗台,趴到躺椅下面,或者把头埋在爪子里,或者仰面躺着,两只前爪像兔子一样笼在胸口,呼呼地睡,睡一会儿,听到动静,还会眯缝着眼睛看,它一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另一只眼睛总是半睁着,我总担心它的眼睛出了问题,但是当它祈求我放他出去,或者不经意间被吓了一跳的时候,眼睛就都变成琥珀色的圆球,我就放下心来,这也许是它的个性。
我犯头疼的时候,它好像也头疼,不停在我腿边蹭来蹭去,然后就把我的脚当枕头呼呼地睡了,我能感觉到它呼吸经过地一起一伏的绒毛曾在我的脚面上,软软地洋洋地,我进屋去睡觉,它打了个打哈欠,露出尖利的牙齿,又优雅地踩着猫步跟着我到卧室,我躺下,它也躺下,我们又一气睡了半天,想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些昏黄,抬手一看已经四点多钟了。
头疼缓解了,我开始继续工作,它看我忙着,又趴到窗台,把头耷拉在大理石台面上,半睁着眼睛看着水缸里的乌龟出神,乌龟却比以往地活跃,从30厘米的水缸一边爬到另一边,中间还要翻越一块晒太阳地鹅软石,它艰难地用爪子扒着光滑的玻璃,发出滋滋地声响,让自己的肚皮贴在石头上,让后把头努力地往前伸,在重力的作用下,哐当一声扑在满是排泄物的水里,它伸着爪子继续往前走,走到边缘又把身子立起来,仍然用爪子抓玻璃,倒了个个,又翻身继续像另一面走去,中间照例翻过鹅软石,只不过方向不同,猫咪看着努力地乌龟,安静地趴着,眼睛又眯缝在一起,呼呼睡着了。
头顶的空调仍然呼呼作响,外面的汽车隆隆地驶过,电动车和行人渐渐多起来,阳光变得温柔了,天空的亮度也降低了,一天就悄悄地溜走了。
一个头疼的人和一只瞌睡的猫,哪一个都不如乌龟勤奋,它不停地制造着滋滋和怕啦的声响,在这狭小的水缸里,它已经生活了5.6年,为数不多的越狱,却总能被儿子从犄角旮旯里把它拎出来丢进水缸里,它仰着头从窗口看天,又在中午的鹅软石上晒太阳,然后就是不停地来来回回,似乎它还装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恐怖,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缸里,这是最好的安排,我决定了一只乌龟的人生,而我好像也与它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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