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病房住着,自然认识了几位病友。一位是年近七十的大妈,一位五十多的大嫂,还有一位不满五十的小老弟。
大家起居都能自理,也就没有亲友陪护。一则确实沒这必要,再则枉花几十大洋做核酸检测、开出入证,惹一众的麻烦实在心烦。
大妈大嫂都是城郊附近的人,经济条件应该算过得去,从她俩的举指言行可以明显看到一份对当下生活的知足。
住进病房等于失去了大部分的人身自由,既即使没有输液、没有做检查,病人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所处病房的楼层。要外出须得医生准许。因为疫情的关系,医生若准许病人外出,他将可能承担某种承担不起的政治责任……
相对封闭的环境,加之人性的社会属性,让素不相识的大妈大嫂很快成为好朋友。
做完手术,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手臂输着液,被麻醉过后的身体类似醉酒后般的难受,头晕,恶心。稍一动弹,头晕恶心便会加剧。只能躺着,似睡非睡。
迷糊中,感觉大妈大嫂又凑在一起,絮絮叨叨的交流着。想是怕影响到我,俩人明显压低着声音,这让我好感念这份本真的良善!
俩人就么交流着,话题从自家喂养的猪去年还赚了点钱,今年却亏了不少;到儿子媳妇在城里打工挣钱碰到的人和事,感叹挣钱不易;再到身体怎么不舒服,拖了好长时间才能来医院检查住院……
给人感觉她们有说不完的话,话题从这个自然过渡到另一个。
我忽然意识到,她们这种交流似乎又不是在交流。因为,她们从一个话题到另一个话题,更多的是自说自话,各说各的亲身见闻或感知,并不在乎对方是否真正听入了耳,都自我认为通过自己的表述,表达了自己现实生活的状态,呈现了一种知足的优越,沉浸在已得到对方的某种认同认可的愉悦之中。
真心的羡慕大妈大嫂。同绝大多数底层大众一样,只需现实的物质生活水平富足那么一点点,她们便很知足了,何况还能借助现代科技玩玩抖音,刷刷快手!
什么全国大面积限电停电、李云迪社死、房产税已经在路上了……等等,离她们太远,她们也关注不着,关注了又能怎么样呢?
“偷听”着大妈大嫂的絮叨,身体的不适似乎缓和了,身心的不安与焦虑却不受控的回来了……怎么就不能与大妈大嫂一样知足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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