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并不知道,这一切早已被沈岸知晓。“萋萋,你知道吗,阿凝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是我……亲手害死了她……她本该嫁一个一心疼她念她的人……”沈岸松开了她的手,空洞的目光再也没了光芒。
柳萋萋紧紧咬住发白的嘴唇,用手比着:“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们注定无缘,你有何苦把这一切怪在自己身上?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女儿啊!”沈岸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猛然退后一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萋萋?无缘…呵呵…你是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不愿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今日当真令我心寒。”
柳萋萋自知刚才一番话有不妥,连忙上前抓住沈岸的衣袖,生怕他再流露出那般厌恶的神情,沈岸转身望着她,温婉清秀的可人,尤其是这双眸子澄清明亮,此时蒙上了一层水雾,更是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不过,他再也不愿看见她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了,他怎会不知这温顺的模样下有着蛇蝎心肠。
“放开。”沈岸慢慢抽出自己的袖口,轮廓分明的脸庞在背过身去的时候蒙上一层阴影,柳萋萋看不清他的表情,低头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哽咽着,再无话可说。“今后你,好自为之,照顾好女儿就够了。”沈岸拂袖而去,柳萋萋知道,这是他同她的最后一句话了。
自从宋凝丧命火海,沈岸便搬回了沈府,遣散了丫鬟小厮,一人独自守在宋凝生前居住的宅子里。前日,他寻到一个品相极佳的青瓷瓶,亲手敛了宋凝,从前他从未如此温柔抚摸过她,这一次,佳人却已化作一捧白灰。
他派了人告知沈大将军,但是并未按照君拂之言,将宋凝送回故乡。他舍不得,如今这私心带来的后果,他自然清楚,但,一切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夜色深深,沈岸一如既往坐在水阁一方,今日是宋凝头七,他沙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湖面上回荡:“阿凝,你现在可否快乐?君拂说你活在一个幸福的幻境,她说洛儿在那里陪着你,她还说我死在了那幻境中的战场上……这样也好,我死了你才会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对吗?或许,七年以前我就该命断在苍鹿野,可你为何要救我?…我早该死去…阿凝…是我害了你……”
“我救了你,与你何干?”清冷的音调和着月光响起,白皙的脸颊本就美得动人,而今在月光的映衬下,朦朦胧胧仿佛水墨画的山水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阿凝!”沈岸痴痴的唤着,几乎脱口而出,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站在那月光之下。
“沈岸,你如今这副样子可真惹人发笑。”一如既往的冰冷嘲讽从她嘴中说出,沈岸却充耳不闻,只一心扑上前去,“阿凝!”沈岸的身躯就这么错过了宋凝,是啊,他忘了,他的阿凝,已经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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