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开报微信、电视,除了天气,没有其他新闻。因为,山竹终于来了。
中午十一点左右,广州市区的云层开始变厚,一阵阵凉风不时刮来,清劲有力,夹杂着雨星。虽然气温舒适,但路面行人不多,都行色匆匆。
不到十二点,雨势开始变大,风势更是明显加强。侧风一拨接一拨,吹得大树摇头摆脑沙沙作响。户外车辆逐渐减少,大风中不时吹来的落叶残枝,打在挡风玻璃上,是不是有种末日来敲门的感觉?之后五个小时,市区慢慢变成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低沉的呜呜声,由远及近,经久不息。经不起摇曳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撕扯绷紧多时的电线杆,最终轰然倒地;海岸边,拍起四米高的巨浪,只消一下便冲塌了沙包墙,那可是花了两天时间堆筑起来的!
暴怒的山竹!
所到之处,人类杰作如积木一般,东歪西倒。这些人,跟蚂蚁没有任何区别。但这些蚂蚁,在一天前,还在为失恋难过、为考试担忧、为抢快一个车位而狂鸣喇叭。
住在望江的一户22楼的人家中,主人醒来,望着落地玻璃外的天空刹是吓人,躺着发呆。后来怕是担心客厅的窗子没关严,起来,走到房门,身后的落地玻璃在一阵急风中应声爆碎。碎片散落一地,而最大的那块玻璃,正正压在自己的枕头上。疾风带雨猛扑进屋,主人瘫软在地,满脸都是新鲜的雨水。脚下的豪宅,瑟瑟发抖。你懊恼自己这辈子也住不进这样的房子,房子的主人却庆幸自己马上能转移至庇护中心。
渔村边经营了50年的老士多,海水开始倒灌进屋。经过去年天鸽的教训,老人和孙子,早早就在门口筑起了人高的沙包。保险起见,士多内的冰箱、货架,全用椅子架高,上面覆着塑胶纸。这架势,敢情是要挡着一头无恶不作的灰熊。沙包,自海水上漫开始,不到三分钟,便开始歪向屋内,几根水柱像是开尽了的水龙头,哗哗喷着水;十五分钟后,沙包墙散开,进屋的水,深及胸。老人用上了最后一招,一只硕大的不锈钢桶,在海水涌入的十几分钟内,被迅速装满了汽水、面包、香烟。一直坚持不想撤离的老人,终于被抬了出来。剩下那只大桶,在水中摇摇摆摆。
谁共谁的不安,在风雨中,不带半点意义。
大自然的脾气,它要来,不跟谁预约。头晕肚痛、火警命案、考试跳槽,统统不是借口。学乖了。第一次在未见风雨前,就全省范围内的停工停课停市停运。风圈人民的生活工作全部统一步调,停下来,只为了等同一个台风。像极了一个虔诚的礼上仪式,对吗?
大道内,各人做着自己的小游戏,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活,偶尔,生下小气。
玩得好的,自带光环舍我其谁;玩不好,自寻短见此生不再。
算了吧,抬头看看风,看看雨,看看这座五指山,连写下“到此一游”的必要也没有。
借着台风雨,拂拂一身焦燥,轻车上路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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