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师院正门吃饭,看到一个女孩和她的爷爷点了一份菜,爷爷很瘦,黝黑的脸庞加上深深的皱纹,很像罗中立油画里的父亲。后来她的爸爸也来了,她的爸爸倒是很白,微胖,平头。看这个女孩的模样,像是大一新生,戴着一副眼镜,还有点拘谨,我想爸爸和爷爷来送她上学了。从他们和饭店老板的交谈中,我知道他们来自于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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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我的老同学以及我们的爸爸一起来信阳,印象中这是我爸第一次出远门送我上学,我们提前两天来到学校,因为镇上的交通不太方便,只有从家里坐去驻马店的大巴,再从驻马店转车到信阳。
清晨我们起了个大早,大概五点多,天边的云彩渐渐的展现出金色的光芒。我们背负一身行李,来到两县交界的地带,坐上了大巴车,路上很颠簸,我都忘记了当时的感受,只是记得那个大巴车并没有将我们带到车站,因为人少,司机雇了一辆带车棚的摩托三轮车将我们带到了车站,坐三轮车更加的颠簸,走了很久我们中午到了驻马店。这是我第一次来驻马店,大学之前,除了打工去过江苏、上海一些地方,我的足迹一直在家乡的县城之内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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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费了三个小时,从驻马店到了信阳,当时已经是下午,不知道坐哪路公交车才能到学校,我们从信运车站门口打了的,一路上看到这陌生城市的角角落落,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我爸带我交了学费,因为还有住宿费和校服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我爸带的一万块钱根本不够用,还好我的手机上还有一些钱,于是我们交够了所有的费用。那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在东门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吃的是米饭,点了几盘菜,是老同学的爸爸付的钱。
天色渐晚,对信阳不熟悉的父亲们知道当天回家已经是不可能了,但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没有打算在学校附近找间房子住,可能他们这一代人没有太多在外生活的习惯。于是,他们最终还是打算原路返回,从信运车站坐车到驻马店,临走前,我给了爸爸一百元钱,想再多给他点钱,他都搪塞着不收,说这些钱就够了。
晚上给爸打电话,他说到驻马店时已经没有了回家的车,他们决定在车站附近住一晚,第二天出发回家。后来我听我妈说,当晚两个木纳的父亲没有太多交流,可能是因为不熟悉吧,就这样一夜无语,黎明时他们坐上了返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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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一个人站在我们学校操场的门口,觉得这个操场好大,比我从前见过的很多操场都大,我们学校的路真陡呀,这让生活在平原上的我很新奇。晚上,我还独自一人走到了东门,去认认来时的路,东门很繁华,来往的车辆不绝,面对这茫茫夜色,我也对自己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更多期待,我期待的不仅是认识更多人,学习更多知识,还期待着一个女孩的到来。
第二天,我期待的那个女孩也来了,她是我的初恋,她的父亲来送她上学,她穿了黑色的带白色领口的衣服,黑色的衣服上有一个灿烂的笑脸,她第一次穿了一个小裙子还有打底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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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爸爸带她走了一遍入学程序,我带她去迎新的帐篷前办理相关手续,学姐学长们都很热情,辅导员也热心交代相关事宜。那时,我为她拍了一些照片,那是她来这个学校最初的样子,有她的笑脸,还有她和爸爸的合照。后来的四年,我们拍了更多的照片,有一万多张,后来的后来,我删除了所有照片。
当晚,她的爸爸住在了我们宿舍,劳累了一天的爸爸睡的很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当天,宿舍的兄弟们陆陆续续都来到了,操着不同的方言,都显得很生涩,就这样我开启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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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上中学时,我听一个老师说过,他送自己的女儿上大学后,也是夜晚了,那天他在火车站等车,望着满天的星星,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他告诉女儿自己找到了住的地方,让她不要担心,实际上,为了省下那一晚的住宿费,他一夜没睡。
后来的四年大学生活中,我看到过各种各样的父亲们开着各种各样的车送自己的孩子来上大学,有的学生还有学校领导亲自来问候,我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等量其差,但是终归这些父亲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他们渴望自己的孩子在人生的新征程中有所经历,渴望看到四年后的孩子用不一样的眼光审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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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开学季!杜甫说:天上浮云如白日,斯须改变如苍狗。人生的四年不过弹指一挥,在这里会发生很多事,在这里会经历无数的痛苦挣扎,喜怒哀乐。时至今日,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心中平静的如一汪清水,失去的已经失去,该来的缘分已经到来,谁不曾迷茫于过去的恩怨纠葛,不肯放手。我终于还是相信了: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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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们从前对我们的期望有没有实现呢?我想还是有的,从前我爸把我当做小孩子,现在我的决定他会支持,他是希望我好呀!老同学到了湖南长沙去读研,初恋已经没有了任何联系,而想起从前,我还是会觉得满满的幸福。我再也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能吞噬自己的人了,我再也不是那个没有任何计划的人了,我再也不是四年前的那个人了!道家说: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一切都是在循环的,唯愿自己幸福,唯愿未来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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