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早上九点多,从咸阳起飞的航班抵达了康地的机场。从飞机刚落地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到本来处于散步状态的心脏,立刻开启了飞奔模式,立刻忙碌了起来,我的浑身力气也都失掉了,感觉自己的身体不住地往下沉。
我慢慢地从登机梯的台阶上走下来,又龟速走到了机场大厅,还没有走到取下托运行李的传输带前,我的力气已经不能支撑我的双腿站立了。我问了工作人员机场的海拔后,才发现机场海拔要比所在市区高1000米,后来也确认这个机场在海拔高度上,在世界上都是领先的,而我竟然忘了提前查询好。
最后还是机场的工作人员帮我把行李箱取了下来,并问我要不要去吸氧,我说我想坚持一会儿。之前听说即使有高原反应,也是第二天反应更严重一些。我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呢?我是蹲在地上刷了身份证,才算完全走出了检查口,检查口外就是教育局接机的老师。我用微弱的气息报了自己的序号和名字后,再没有力气说多余的一句话。一个男老师搀着我往吸氧室走去,而我的身体还在沉沉地坠落,我感觉另一侧也有老师搀过来。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有轮椅从吸氧室飞速地奔过来,我被扶在了轮椅里。
在吸氧室里,我倒在沙发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医生边准备氧气吸管边问我话,意思好像是这会儿千万不能睡,大约怕我失去了意识,真的昏死过去。我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应的力气,他又问我吃了早饭没,我用尽全身力气点点头,他又问我有没有什么疾病,我听得不太清楚,只是摇了摇头。那一刻,我知道医生和那个送我的老师在讲话,可是我一点儿听不清内容;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眼角有液体,我感觉不出是温是凉,我的世界仿佛落了雪,一片空白。我的意识好像正在慢慢丧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弥留之际。
然而,氧气解救了我。好像没过几分钟,我的头脑几乎要春暖花开,我可以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我可以自己扶着氧气罩,我甚至可以听见医生和老师的对话。对了,之前医生还让我喝了几粒药,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我好转以后,他还给我倒了半杯白糖水,啊,好甜,好甜。我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一同下飞机的人,并没有像我反应这么强烈的人,很多人根本毫无反应,唯独我是直接坐着轮椅去了吸氧室。医生说这跟怎样的体质关系并不大,而与血液的携氧能力有关。
2018年12月4日,写于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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