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贫富与贪欲

我是向来不跟风的。但今天偶尔读到一篇莫言先生十年前在东亚论坛上的演讲，仍是颇为触动：一则感叹先生乃性情中人，言而不讳，在当世之中敢于冲撞上层建筑者，也可谓寥寥无几。二则是先生对人类命运的慨叹，对如今高速发展的质疑。

论坛的主题是贫富与贪欲。

首先，我认为这世上如果没有贫富，何来贪欲？但我们总不能仅用世俗来解答这个俗不可耐的话题。然而現实是的确存在的。有史以来，无论在中国还是在世界，对于贫困与富有这二者的关系，都是如鲠在喉。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封建统治者清醒地认识到贫富矛盾是社会动荡的根源。聪明的统治者稍一衡量，毕竟富人是少数，所以将以追逐金钱为目的商业阶层列为下九流，正符合大众心理。士大夫们自然更是深恶痛绝的，商人的投机牟利简直是大逆不道，让人深为不齿，无奸不商嘛！其实，封建帝王治世很简单，有抑必有扬，于是孔子的儒家学说应运而生，如果仁义道德能深耕于朝野，让那些出生于寒门的天下学子，成天都去摆弄这些圣贤经典，这江山也许就没那么多波折了。这样简单的道理弄通了，贫富对于社会的压力自然减轻了不少，所以儒术自然就深受历代封建王朝的热捧了。

然而，无论封建帝王如何打破脑壳地标榜“民为重，君为轻”，历史发展的滚滚车轮，依然彻底辗破了这不合理的封建专制。

在欧洲，十八世纪末的英国工业革命如火如荼，这场伟大的变革将历史的车轮向前推动了一大步。但贫富的矛盾也因此加剧，因此暴发了十九世纪以法国为代表的人文思潮。巴尔扎克和雨果就是这场文化革命的两个代表人物，他们一面感受着法国大革命的伟大成果，一边又思考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带来的贫富冲击。巴尔扎克用批判现实主义深刻揭露了上层社会丑恶的嘴脸，雨果则用伟大的浪漫主义颂扬着人性的真善美。金钱是万恶之源，他们极力宣扬人道主义，为平民呐喊，向资产阶级专制挑战。这种先进的人文思潮在世界文学史上熠熠生辉，但无奈改变不了社会。时势造英雄，与此同时，在德国，马克思主义横空出世，这种反剥削、反压迫的社会主义理论，无疑是消灭人类贫富最有效的武器。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必然消亡。人类最终由社会主义过渡，走入共产主义社会。

其实，这和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老子所处的时代不同，老子身处封建社会早期，无法看清阶级斗争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