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和朋友走进了一家东北餐馆。
“如果不是在这里，要是在外面，我现在就打你。”一个二十来岁女生的声音。
我一坐下来就被这个阵势吸引。我瞥了一眼，那个女生扎着丸子头，皮肤亮白，有点低沉地看着手机，我有点匹配不上刚刚这句话出自她口中。和她一桌的是五十岁上下的一大叔一大妈。
好奇心使我耳朵灵敏。我和朋友点完餐后，我顾不上与朋友交谈，侧耳倾听。
“从小，只要有人问我你父母怎么样，我都答不上来。
“什么幸福啊，都与我无关。
“我爸就不用说了，从来没有什么爱。
“我妈呢，还好，在我生病，在我受伤的时候还会问我，关心我。但是我仍然记得，那时候我很小，她在那里打麻将……她两手抓起来就打我。这些我都记得。
“记得很清楚。”
中间被打那一段没有听清楚！这餐馆真的太挤太吵啦。女生断断续续在说着。大叔低着头，没说什么，大妈在女生说得激动的时候，会拍拍她肩膀，试图安慰一下。
看起来三人像是一家人，但女生表述起来，怎么跟在座两位毫无关系的样子呢。
“本来我今天想去东莞的，这样你们就有自己的时间打麻将了。”女生说了一句。
三人的交谈似乎停了一会。
我示意我的朋友注意听，揣测着三人的关系。
突然我听到了离婚的字眼，“早离早解脱，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女生似乎作出了总结，深吐一口气说出的话。
我又看了一眼女生的表情。她还是低着头看着手机，看不出来是在回微信或者处理什么紧急的事情，大概只是想躲避那两人的目光吧。甚至是灰心到不想再看到他们。
大叔有点坐不住了。说自己要回去睡觉了。
“走吧走吧，那买单吧。”女生说，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说了八十多，三人似乎说了没有，什么听清。
“那就AA咯。”女生有点生气的样子。
“AA就AA。”大叔的声音升大，这是我坐下来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最后谁付的钱我不知道，从我坐的方向看不到。我也没敢多看，路人的目光有时候也是一把盐。
三人走后，从服务员的嘀咕中，才知道他们在这里似乎吵了好一会了。
我们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但这不会是一个幸福的故事。朋友说，现在看来是两个老人更可怜，因为他们老了，而那个女孩已经长大可以自力更生。
他们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要用自己的余生去承受。
我也看到，一个叫喊着打人的瘦小女生装扮出来的要强，以及在回忆童年时哽咽的脆弱。
祝愿她这一生，勇敢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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