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8年冬,陈亮赴上饶拜访辛弃疾,即所谓的“鹅湖相会”,辛弃疾在《贺新郎》“把酒长亭说”中记述了这次相会:
陈同父自东阳来过余,留十日,与之同游鹅湖,且会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飘然东归。既别之明日,余意中殊恋恋,复欲追路,至鹭鹚林,则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独饮方村,怅然久之,颇恨挽留之不遂也。夜半投宿吴氏泉湖四望楼,闻邻笛悲甚,为赋《乳燕飞》以见意。又五日,同父书来索词,心所同然者如此,可发千里一笑。
陈亮是南宋的思想家、爱国者,多次上书皇帝,反对议和、主张抗金,曾三次被诬陷入狱。他和辛弃疾、朱熹交情深厚,那年冬天从浙江东阳县去江西看望辛弃疾,俩人去江西铅山县北的鹅湖游览,又约朱熹来会,朱熹没有来,陈亮在辛弃疾处逗留了十天就离去了。陈亮走后,辛弃疾颇为不舍,深恨没有再留陈亮多盘桓几日,竟沿去路追了下去,可惜雪深路滑、追到晚上也没追上。夜宿荒村,听到邻人笛声,不觉伤悲,就做了一首《乳燕飞》也就是《贺新郎》词。过了几天,陈亮居然来信向他索要词作,辛弃疾不禁感叹陈亮真是知心好友、莫逆之交,远隔千里,竟能心意相合如此,遂附了序将词寄给陈亮。
陈亮收到词后,和了一首,于是辛弃疾又和一首《贺新郎》“老大那堪说”,更依韵和之。用原韵和词的方式更显示了辛弃疾对陈亮的尊敬和深厚情谊。
不久后,辛弃疾和陈亮的友人杜叔高拜访辛弃疾,辛弃疾又用前韵做了一首《贺新郎》“细把君诗说”送别杜叔高。展现了丰厚的文学功力。
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此后不久,辛弃疾思念好友,梦中所得,又作一首《破阵子》寄给陈亮,将自己和陈亮都纳入杀敌抗金的梦境中。这首词感情激荡、大起大落,末了一句“可怜白发生”既悲陈亮,亦是自悲,把壮志难酬的痛心疾首写到了极致,使全词具备极强的感染力。
马作的卢飞快与好友相聚,让辛弃疾沉醉于迷离恍惚的梦中,可以酣畅淋漓地抒发自己的复国之志和悲凉之情。但更多的时候,他自己借酒浇愁。“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醉中的辛稼轩会写出怎样的词作呢?我们下期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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