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痛叫长大

作者: 莫笑红尘 | 来源:发表于2020-06-02 19:03 被阅读0次

    我的私人教室里坐了很多学霸,教这些聪慧的孩子们让我感到幸福,也倍感压力。他们课上课下抛出的五花八门的话题帮我练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绝活,可有些局面还是让我措手不及,无从化解。

    瞧,课间一休息,学生们就炸开了,完全抛开我,说话毫不避嫌。坐在男学霸后面的颖突然大声地说,“喂,宇,你身上什么味道?”她的发问将大家的视线都引了过去。什么味道,不会是狐臭或别的什么异味吧,教室里顿时静了下来,同学们在好奇,我在纳闷。颖接着说,“嗯,不是洗衣粉味,淡淡的,有股香气。”说完后,她自个笑了,又无心无肺地说,“男人的味道。”全班同学都被她雷倒,愣住了。

    杰和宇是同桌,一把将宇搂住,回头看着颖,眼里流露出一种特别期待的眼神,他是想颖说他也有那个味道吧,颖偏脱口说,“杰,你身上没有这种味道。”杰失望地扭回身子,揪住他脑袋前的头发,他开始上演他的标杆动作——揪头发。只要遇到难题、困惑,杰就会揪自己的头发。我有一次打趣,说他的头发被他揪出陈奕迅的味道来。他这一次将自己揪得可不轻,是使劲地拧那一绺一绺的头发。我连忙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说,那是长大的味道,每一个人总会在某一天长大的。我这样说着,心还是被灼伤了,为杰感到心痛。

    接下来一次课,杰的妈妈打来了电话说杰在家闹情绪,不愿来我这儿上课。我无法开口跟她说他儿子是心里受伤了。杰很优秀,在刚结束的初三全县模考中获得第二十的好成绩 ,可宇偏偏考了全县第三,优秀的杰在宇面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卑,颖的话可谓推波助澜,让他在宇面前甩了一重跤。幸亏再过几十天,他们将分开,各奔自己心仪的学校。

    当我们成年人不断期待孩子们取得好成绩时,他们偏偏在成年人眼里的各种“歪道”上受了伤,这种伤让他们学会长大,尽管很痛。可有谁能一夜长大呢?谁不是一次次痛过,才学会慢慢长大。

    初二班上坐了一位男神伟,上天好像特别眷顾他:高个头、好视力、长得帅,成绩稳坐年级前五,这样的学生理所当然是爱学习的孩子们不厌其烦的话题,他喜欢谁了,谁又青睐于他,各个版本不断上演。伟喜欢蕊,“圈内人”都知道。伟的妈妈特意到教室,让我把他的儿子和蕊分得远远地坐,她说蕊懂事早,经常找她儿子。在我的私人教室里,两个孩子的座位绝对相安无事,伟坐最后一排,蕊坐第一排。蕊上课总是姗姗来迟。上课前,我习惯说,“嗯,蕊和谁谁还没有到。”伟却说,蕊已经来了,我很吃惊地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上楼下楼的脚步声多呢,可他每次听得都很准,他妈妈还埋怨人家女孩。伟每次发表话题,目光总是离不开蕊,而蕊从不回头,身体却笑得一抖一抖的。蕊是另一所中学的女学霸,年级前十,她俩是小学同学。看来伟的妈妈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她是拦不住她儿子的心。学霸也要长大呢。

    初中生有所喜欢并不稀奇,孩子们也要学习爱的能力呢,只是有时候有一种受伤已写得太过清晰。伟现在的同学乐,性格开朗、活泼、勇敢,成绩紧挨在他的后面。那天课间休息,同学们说起流行歌曲来,乐突然对我说,“老师,你让伟唱庾澄庆的《情非得已》。”她那可爱的小心思在我的面前一览无余,我不想她受到无端的伤害,就故意岔开话题,说自己五音不全,可学生们歌都唱得好听,哪天找机会让他们来个唱歌party ,我来尽情享受他们的歌声。伟连别人的脚步声都能听出来,乐无论如何优秀,进行下去都会受到伤害,我不能坐视不管,却又只能看着她勇往直前地去受伤。

    我竭尽全力还是无法避免孩子们在成长时要面临的这样那样的痛,所幸未来像潮水一般涌过来,他们无暇顾及那些“小小”的伤痛。只是谁已偷偷地在他们心中刻下了那一个个小小的标记,在人生的某个时候,会让他们想起,那时,他们应 也能一笑了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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