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湘西”系列之6
灵堂里的怪事
今天要说的故事，不是我本人所经历的，是那所山村小学里那位年纪最大的陈老师的亲身经历。
陈老师其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为人忠厚本分，说话耿直真诚，绝无虚言。他说他年轻时和村里的众多成年男子都被抽调去黄石洞修水库，有天在一个崖壁上打钢钎，他拎大锤村里另一小伙子掌钢钎，炮眼还没打好，那块崖壁突然滑坡了，他和那小伙子在崖壁向下疾速滑动时跳入水库里，险些被崖壁滑下来的石堆埋在水底。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位平时水技比他差很多的小伙了这次竟比他比他游的快得多，只风家伙甩开双臂不停地划水，几下子就上岸了，而他老几儿在水里游得格外费力，上得岸了才发现：他原来一直拎着那把大锤在水里游！他累得几近瘫软，愤愤地骂道：“为这大锤，险些丢了我性命！”于是恨恨地把大锤扔进了水库里。不巧，他的这一行为，被远处管工的看见了，于是勒令他跳入水库里，把那把属于人民财产的大锤捞上来。晚上还被领导在会上点名批评……
他不止一次回忆并对我们复述这段往事，他感慨道：“这都是命啊！如果我当时没把那把大锤扔掉，可能还会被表扬，说我宁愿舍命也不丢弃人民财产……”
而关于死人半夜里从柳床上爬起来的故事，是在他做民办教师后亲身经历的。
在湘西，柳床，不是指用柳枝做的床，而是指老人去世后入棺前所躺的门板床。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已无法考证，或许是远古时候人去世后最先是躺在用柳枝做的床上吧。“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句俗语，充分说明柳树枝条生命力旺盛，入土即活，让死者躺在柳枝做的床上，很有可能寄寓了生者希望死者永生或者入土即能超生的美好愿望。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断和猜测，算不得数的，更不能当作考古依据来看的。
陈老师说，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族中那位老奶奶是天快亮时去世的，人们忙了一整天，半夜时分，就只安排剩他和另外三人在灵堂前守夜。
灵堂里柳床前竖了一块门板，门板前靠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放了香炉、祭品和纸钱。四人就在这方桌前围着一盆火炉扯谈。感觉有些累了，就趴在膝盖上眯一下。
那时候，村子里还没有牵电线装电灯，灵堂里点了一盏烧煤油的马灯，另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桐油灯，那油灯是不能干油熄灯的。陈老师说，当时灵堂里灯光极为昏暗，显得阴森可怖。那时候，木炭不是很丰盛，火炉中的炭火烧的不是很旺，四人的穿着也有点单薄，灵堂的门是不能关的，门外呼啸的寒风不停地灌进来，冷得四人瑟瑟发抖。
背对门外的那位冷得抱成一团，睡意全无，他正准备起身去为桐油灯加点油，却突然发现方桌后竖着的那块木板上方，慢慢地抖抖索索地伸出两只骨瘦如柴的手来，他吓得反身就往外跑，一溜烟就跑得无踪无影……
他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坐在左右两边的那两个人，他们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一双枯手紧抓着门沿，披头散发的那张脸正从两手中间慢慢冒出 来，他俩拍了一把面朝门外坐着的那人，疾声喊道：“快跑！”话音未落他俩拔腿就跑，刚跑出门外，只听背后哐的一声闷响，那死人已压翻门板，连尸带门从放桌子上扑下来，重重地扑在火炉上，顺势将那位跑在最后的中年人扑倒在地，压在了他的双脚上……
两人赶忙返身回去把那人拉了出来，三人都吓得要死，不禁奋力呼叫其他人……
不一会灵堂前就聚集了好些人，在几位年长者带领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死者重新扶上柳床，又把门板重新竖起来，把方桌摆正，香炉祭品等都一一重新摆好……
随后，有人搬来木柴生了几盆大火，大家都坐了下来，灵堂里终于热闹了些……
陈老师说，那位老人之前极有可能是假死，扑下来之后才真正死去。她这一折腾，却把背靠方桌坐着的那位中年人吓得不轻，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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