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班,就传来了同事王艺兰姐姐去世的消息。
她姐姐肠癌,年初从广州治疗回来,化疗20多次。
听她说,其实已经控制住了,身体在慢慢地恢复中,谁知8月初又得了疱疹,疼痛不已。
再次住进医院进行治疗。
上周五中午,她中饭都没吃完,接到电话匆匆回了办公室,等我们回去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原来电话里她姐夫说,现在姐姐在ICU,情况非常不好。
我们轮番安慰她:会好起来的,以前不是也很危险吗?好好配合医院,慢慢会好起来的,不要太焦虑了。
看着她眼泪不停流下来,红肿的面庞,我也想起了自己姐姐去世的那段日子,病魔缠身,悲痛不已。
她勉强睡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关门去医院了。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几次,但每次几天之后就会好起来。
我们总以为这一次也会如此:过几天,就会度过关口好起来。
结果……
一个周末,她的姐姐,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同事们议论纷纷,生命如此脆弱,走得这般猝不及防。
肠癌不是控制住了吗?不是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吗?疱疹是什么病?这么凶险,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各种不解,各样吃惊,遗憾不已,唏嘘良久。
已经控制住的病魔,却会因为疱疹失去了生命。仿佛压倒人的那根稻草。
稻草如此轻飘,渺小,却成夺命的主因。
如临大敌,高度重视的肠癌停止了转移,而被小小的疱疹趁虚而入,甚至让一个人逝去。
人的生命貌似强大,却如此羸弱,几近抵抗,不得不丢盔弃甲。
同事的姐姐和我同岁,但一直身体欠佳,王艺兰每每空余时间都会去照顾姐姐。她说,幸好夫妻感情很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姐夫在照顾姐姐。
姐姐住院时,她去陪护;姐姐出院后,她也会家里坐坐,只为跟姐姐多说说话,宽慰她几句。
姐姐的女儿在美国上研究生,在得知妈妈患上癌症的消息后也并没有立刻回来,只是在寒假期间回国陪伴了短短的14天,每天也是在睡懒觉和同学聚会中度过的。
王艺兰偶尔也会埋怨外甥女的不懂事和不孝顺,最后都会说一句:养了女儿也没用,一点感恩和感情都没有,只顾自己的前途了。
我们还开玩笑说:谁还指望孩子来给自己养老呢?夫妻关系好,就彼此陪伴和照顾,如果不好,就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把养老院当自己的家……不给孩子添麻烦,不给自己添堵。
一位同事还嘟囔一句:孩子也别今天要钱买车,明天要钱买包包,最好别来给自己添堵。
人生在世,为生存奔波,为亲情、爱情、友情所困,为人来人往缠绕,为内心的执着和理想笼罩……
渐渐长大,慢慢褪去那份青涩和追求,不得不离开父母、离开家乡、告别朋友、分手爱情、一个人打拼,迎着风,淋着雨,酷暑严寒中,不知不觉锤炼出那个或熟悉或陌生或完全不同的自己,那个离最初的自己已经远到无法用距离和时间衡量的成年人。
笑着,哭着,歌唱着,嘶吼着,自言自语着,沉默着,匍匐在每一段人生旅途中,互为过客,互为参照物。
只有在身边人逝去时,我们才会偶尔停下繁忙的生活,安静地问自己:如果没有健康,你还有啥? 如果你明天即将逝去,你放不下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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