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两周前,Dalilia说打算请周边两家的邻居吃饭,问我要不要参加。这种“融入式”的体验和课上同老师交流大有不同,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只是后来由于时间不对接,最终改在了周六。
本以为从下午就要开始准备晚上的宴请,Dalilia却说,不用准备,一切shopping就可以。主菜是烤鱼和薯条,肯定是要从外面买来的,而其他的辅菜也都靠买来搞定,让我实在想象不出会是一桌什么样的晚宴。
坐等宴请终是不踏实,于是趁Dalilia和Bob外出购物的时候,蒸上一锅米饭,将煎蛋饼、午餐肉、生菜、彩椒细细切丝后,用从国内带来的海苔做了一盘寿司出来,算是为晚宴尽自己的一点心意,购物回来后的Dalilia和Bob看到后惊喜连连。
随后的食物准备并不繁琐,只需将买回来的熟食切片装盘即可,主要是生黄瓜、圣女果和各种不同风味的香肠。让我惊奇的是装盘的器皿有大有小各不相同,即便是喝饮品的杯子也是好几种摆在柜子里,Bob根据每个人喝什么来决定用哪种杯子。吃餐前小点、正餐和餐后甜品也分别用不同大小的碟盏,以致于晚餐结束后收拾的时候,6个人用的各种杯盘碗碟堆满了整个洗碗池,不由得有种英国人注重器皿更甚于注重食物的感觉。
邀请的都是近邻。一位是住在房子对面的Helen,一位78岁的独居老太太,另两位是比邻而居的夫妇Giff和Alon。Giff的妈妈是德国人,有着一半的德国血统,而Alon则出生在西班牙并在那里生活了近20年,所以Dalliia很细心地为Giff准备了德国的烤肉片和西班牙的风干香肠。
席间,Helen告诉我说,她在上半年的时候去过中国,先后到了香港、北京和上海,在北京的时候去了天安门、长城和故宫。
“中国很大,也很美。”她说,“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佛陀的头上长满了蜗牛?”
“Pardon?”
虽然Helen连比划带说,我还是不确定我听到的问题是什么。当Giff搜出一张佛像的图片指着头部给我看的时候我才确定,她说的snail的确就是蜗牛。霎时觉得Helen的想象力丰富的可爱之极。
于是对她说,那不是蜗牛,是佛陀的头发。
自己对这个答案不是很自信,于是又赶紧掏出手机请教度娘,果不其然,度娘告知:佛陀头上的不是头发,是肉髻:梵名乌瑟腻沙,因骨肉隆起,其形如髻,故称肉髻,乃尊贵之像,是佛三十二相之一。奈何英语水平有限,只能告诉Helen,那不是蜗牛,也不是头发,是长在头上的骨肉隆起,只有佛陀才会长出这样的隆起。
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给Helen解释,Alon已经在问了:你听过一首叫“上海汤”(音译)的歌吗?
在记忆中快速搜索,此时只怪自己平时对音乐知之不多,头脑中的歌曲库里并不曾有“上海汤”这样的歌曲,只好抱歉地回复:没听过。
“特别好听!我在听到它的那一刻就喜欢上它了。我在开车的时候都是循环播放。”Alon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Ipad点击着什么,几秒之后,一个熟悉的旋律想起:“浪奔,浪流……”——《上海滩》!
屏幕转向我,是两个女歌手用美声唱法在舞台上演唱。
“它不叫‘上海汤’,叫‘上海滩’。”我笑着对Alon说。
“上海滩。”“上海滩。”Dalilia也加入进来和Alon一起说起了歌曲的中文发音,几遍下来,居然很是字正腔圆。
“这是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电视剧的名字叫《上海滩》,讲的是20世纪2、30年代发生在上海的故事。这首歌曲在我们国家很有名。它的原唱是这样的。”借助有道兄的翻译,我尽可能地向他们讲解着,一边说一边用手机播放了叶丽仪版的《上海滩》给他们听。
“太美了!”Alon意犹未尽。
“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们有德国的烤肉、西班牙的香肠、英国的烤鱼薯条,还有made in China 的寿司。非常International。”Dalilia笑言道。
随后的话题便随着Internationae蔓延开去,从旅游见闻到环境保护,从社区便利店的食品质量到房屋结构设计,乃至于政府作为、婆媳关系,说到有趣的部分,Dalilia怕我听不懂,总会很贴心地再用简单的语言向我解释一遍,在似懂非懂中我尽量保持和他们一样的节奏,心中不禁连连感叹:同一个世界,同一场海聊。便是在这样看似无用的交流中,我们抒发着自己,亲近着彼此。Bob说他们差不多每个月都要组织一次这样的聚会。子女都工作在外,这样的聚会于他们,何尝不是一种慰藉呢?
时钟慢慢走向凌晨12点半,邻居们才纷纷起身告辞。
屋外是寒冷的空气,屋内是尚未散去的热情和透着温暖的光。
在一种别样的心境下,我用文字记录下这样一个特别的夜晚!
201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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