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官清陪皇上微服私访,原本车水马龙的门前就冷落了下来。上官白倒是很开心,没有严父的管教,只有慈母的关爱,比以前自在多了。
几个月来,他整日在府中闲逛,觉得无甚乐趣。这日忽然想起了那日救下的少年,忙忙去寻七月,一起去别院看他。
上官白的这所别院,还是欧阳夜赠与他的,位于城西的一个山庄中。上官白却从未进去过,一来上官清管他管的甚严,没什么空闲来逛,二来听说是欧阳夜曾经金屋藏娇的地方,觉得定是艳俗之地,所以一直都是七月在照看。
踏过红楼翠阁,穿过脂粉钗环,上官白微微皱眉,这欧阳夜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想此时却闻到一缕梅香。寻香而往,愈渐远离繁华,见一柴扉。
“世子,就是这里了。”月七缓缓开门,上官白进去,一株株白梅凌寒绽放,原来这就是香源。
梅花树下,放着一把摇椅,那位玄衣少年正坐在上面翻看着一本旧书。他的手指莹白如玉,衣衫却尽是墨色,身旁的有一小桌,上面红泥小炉正烹着茶,袅袅茶烟升起,竟看不清他的脸。
上官白拎起茶壶,倒在莹白茶具中,细品一口,道:“这茶着实香,你真的是烹的一手好茶啊!”
那人仍不答话。
上官白很是尴尬,放下茶盏,七月早已拿出了椅子。上官白坐下,道:“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人缓缓放下书卷,整理了下衣袍,站了起来,道:“世子将在下囚禁在此处有何贵干?”
“我没有囚禁你啊!好心派人给你养伤你还不知好歹,哼!”上官白平生最恨别人冤枉他,道,“既是这样你走吧!”
那人又重新坐回去,道:“我伤还没好,不走了。”
“你……”上官白很是生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帮你疗伤治病,你怎么谢我?”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那人继续翻看书卷,茶烟之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时我向你要的那个荷包吗?”上官白凑上去,道:“你送我好不好?”
“不行。”那人道。
上官白气的干瞪眼,道:“那你付我医药费、住宿费……我这个月的月银都快被你用完了,你把那个荷包抵押给我才算,要不然我把你赶出去。”
那人继续翻看书卷,不理会他。
在上官白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喝完了一壶茶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未问及他的名字,于是便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人继续保持沉默。
“看你一身黑衣,那我就叫你大黑好了。”上官白打量了下他,随即取了个名字给他。
那人嘴角抽了抽,在上官白又大黑大黑地叫他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忍不住,道:“我叫苏墨。”
“好吧!那我就叫你阿墨好了。”上官白挠挠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大黑更好听啊。”
日已西斜,暖暖的夕阳斜照在上官白的脸上,弯弯的笑眼里竟然像一泓春水般清澈,温柔。苏墨不禁愣了神,这少年为何如此眼熟?可我从未踏足此处啊。
“阿墨,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本世子特别英挺俊秀?”上官白看着他如此目光,故意朝他邪魅一笑。
苏墨收回目光,道:“天色不早了,世子请回吧!”
上官白已然在这里了许久,从未有人能听他说这么长时候,讲如此多话,心里早就将苏墨视为好友了,道:“阿墨,那我就先走了,你不用叫我世子,叫我小白就是了。”
上官白起身,走至门口,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又顿了一顿,道:“阿墨,我总觉得我曾见过你,可能是我们有缘分吧!”
回府后,上官白寻出一块玉佩,是自己亲手打磨的。幼时曾对玉石雕刻有些许兴趣,母妃便请了位师傅教了一段时间。因为雕刻这块玉佩伤了手,母妃便再也不允他雕刻了。上官白想到这里,哀叹了一声,吩咐七月道:“将这块玉佩送予苏公子。”
上官白伫立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世子,王妃请您过去一趟。”锦王妃身边的侍女轻烟道。轻烟是锦王妃一次春游时候捡来的小丫头,刚来的时候才三五岁,王妃甚是喜欢这个丫鬟,两人犹如母女,像传唤这种活儿一般不会派遣她的。上官白正在疑惑,见轻烟已经在前带路,只得跟上。
“轻烟姐姐,这不是去母妃房间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啊?”道路越走越偏,上官白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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