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哭了。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因为这姑娘的事没有做完，作为项目负责人，下班后我把她留了下来，我说：「这个明天一早就要，所以得弄完再走」。
然后，她就哭了。
我不知道的是，她5点半下班，要先做公交，转地铁，再转公交，到家时常常已经8点多了。
她说：「我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做不好……」
几年过去了，我早已离开了那个公司。偶尔在朋友圈看到那个姑娘，她还在努力着。我相信，这是很多人的状态，而且这种「努力」的状态会保持多年。他们确实是在用力的生活，所以，我不会说他们假装努力，我相信，他们只是不会。
02
来简书之前，我在另一个平台写文章。
「21天写作，对抗惰性」是个很时髦的玩意，我也交了钱。我保持日更的姿势，从一天500字，到一天1000字。我搜刮肚肠寻找素材，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鸡毛蒜皮，打个喷嚏都要发上几百字的感概。我认为，我很努力。
有天李师兄看了我的文章，点头称道：「嗯，似出齐下，高于杜上。」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句称赞的话，直到看了二月河的《康熙大帝》。我才知道，没文化，别人骂你你还傻乐。
我问：「刻意练习肯定是对的，但是我练习了这么久，怎么没有长进？」
李师兄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写文章的目的在哪？」
我怔住了。我好像，只是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做而已；我好像，只是听到有人说写作是当今最重要的技能之一而已；我又好像，只是被那个写作群的文案打动了，想去到他们描述的地方去而已。
我，我自己，我的内心，又为何要去努力做这件事呢？
03
在一本书里，读到这样一个故事：
有位体育明星，非常有钱。某年，世界各地地震频繁，体育明星通过政府的朋友了解到，世界正在走向毁灭，政府已经在秘密制造「方舟」和基地，为避免恐慌，消息被封锁了。体育明星于是找了一个地方，倾尽所有，打造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堡垒。赶在世界末日前一天住了进去。
故事的结局是，并没有什么世界末日，只是普通的地壳活动期而已。体育明星第二天就死在了堡垒里，因为建造过程中某一个部分采用了污染严重的有毒材料。
书里说，这才是现实，努力一定有回报都是骗人的，甚至有时候，你的努力只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
《黑天鹅》里也表达过类似的观点：看看那些创业失败者的特点，会发现他们乐观，勤劳，努力，就跟那些成功者一模一样，而唯一决定两者差别的，是运气。
04
对于努力的人，黑天鹅说的没错。
但是，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很上进但不努力的人。
先让我们后退一步，好好审视一下这个词：「努力」。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常常意味着，要去做一件很费劲的，不怎么让人舒服的，潜意识里可能还会有一点抗拒的事情？
闹钟响了，我要很努力才能起床；老师挥着教鞭，你们要好好努力，才能成绩好；领导说，要绩效考核，你们好好努力工作。吃哈根达斯要不要努力？要努力很久才能忍住不吃。欣赏美女帅哥要不要努力？要努力很久才能不去浮想翩翩。
努力是反人性的。
05
成功学研究成功者的模式，积极心理学明白「成功」的局限，研究「幸福者」的模式。
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区分，往往有着一股「铜臭味」；我更喜欢积极心理学的区分：「幸福感高的人」和「幸福感低的人」。
这两者的思维模式有很大的不同，先看下图：
「幸福感低的人」喜欢「自下而上」的思考，他们常常在最底层就被卡住，他们喜欢抱怨环境，喜欢责怪他人的行为，当别人提出一个机会的时候，他们的口头禅是「唉，我能力不足啊」。这又进一步强化了他们「我不可能成功幸福快乐」的信念，于是随波逐流，在生活琐碎的海洋里奄奄一息。
相反，「幸福感高的人」是「自上而下」思考的，他们往往清楚明确地知道自己此生的意义，他们通常带有使命感，并在此愿景的感召之下，确定自己的身份和价值，学习自己的能力，创造自己的环境。他们就是「很上进但不努力的人」。
村上春树在《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中说：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
同样在这本书里，村上春树这样讲到自己的人生目的：
……而我下定决心「对啦，写篇小说试试」，便是在那个瞬间……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静静地从天空飘然落下，无明白无误地接住了它。
人生目的决定了「喜欢」，「喜欢」无需「努力」。
06
寿司界，无人不知「寿司之神」小野二郎。
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他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做寿司。
他回忆说：「学徒要先从学会拧烫的手工毛巾开始。逐步着手处理和准备食材，10年过后，才会让你煎蛋。」小野二郎表示，自己从来不厌倦这工作，而为之投入了一生。
纵使我85岁，还是不想退休。——85岁接受采访时说的。
去过他店子的达人在知乎上说：
二郎也记得不同食客口味上的偏好，往往会根据食客的口味而做出各种调整，有的常客口味重，那他就特意留下难得的“霜降”。如果口味清淡，喜欢腌渍赤身，二郎在接到预定电话后，就会观察赤身肉块的厚度和肉质，计算客人要来的时间，提前二十到三十分钟开始腌制。
这不能叫「努力」，这叫「痴迷」。
威尔史密斯在电影《当幸福来敲门》里对儿子说：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你不能做什么。只要有梦想，就要去追求。那些做不到的人总要告诉你，你也不行。想要什么就得去努力，去追求。
我想说的是：不要让别人告诉你，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你要找到自己的梦想，当你找到时，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一定会去追求，自然且无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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