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踏入台湾之前,一直在想象着,台湾肯定是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社会。然而,进入台湾,却令人大为惊诧。台湾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较之大陆同规模的城市应该说是落后了一二十年。一个个的台湾城市和城镇散发着古朴的意味,就像是一幅幅已有些时日的古画,让人感觉到那些房屋就是自己隐藏在心灵深处的老家,让人难以忘怀。
穿行在台湾的山水之间,徜徉在台湾的街道之上,一切都是那么安详,那么井然有序。没有暴戾之气,没有哗众取宠的喧哗,人与人之间是那样温情脉脉,使人身处现代化的都市,却又像是生活在古代中国的农村社会,让人适意。
阿里山是大陆游客的圣地,但上阿里山的限速是三十码。盘山公路上车子是慢悠悠的,犹如山顶上的云朵在慢条斯理地变幻着形状。快点上阿里山的愿望是强烈的,但司机是安详的驾驶着车。他说,你们别看这路上车辆不多,路况甚好,而我们是不敢超速行驶的。在心中,法律是不能逾越的;在社会上,不光是自己,还有别人。这样,才能秩序井然。
台湾的公共场所也是有卖艺人的,是要政府发照的。然而,他们好像又不是以挣钱为目的,没有喧嚣,没有欲擒故纵的表演,只尽情而又安详地吹奏和弹奏着乐章。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我就看到一位艺人,他在吹奏着萨克斯管,一曲曲慢悠悠的台湾校园歌曲悠扬地飘荡在车站内外,似乎是南来北往客人的迎送曲,让人顿生何人不起故园情的感叹和情愫。在海边浴场,我又看见一位弹电子吉他的艺人,面前是三三两两的游人,却那么入神的与游人高歌起邓丽君的“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让人感觉到是一大家人的久违的大哥哥回来了,沧桑话过,兴尽之余,大家同声歌唱起来。
在台湾的城市与乡村,看不到我们习以为常的垃圾与白色污染。那个邱老师就说,台湾是个小地方,大家都来丢垃圾,台湾早已被垃圾淹没了。邱老师的手上总是拿着张卫生纸,总是善意的在我们的同行们抽过烟后,伸手接过烟蒂摁灭,然后紧步慢跑塞入垃圾箱。在海滨浴场,由于累了的原因,我也抽了根香烟,抽过后正愁着烟蒂无处扔掉,旁边的那个烤肉串的老人就善解人意的递过他的垃圾桶。这点点滴滴的细微之处,莫不使人感到他们每个人真正都把台湾当作自己的家,每个人都细心细致灺呵护着这个家,使这个家舒适适宜。
他们的主人翁意识是强烈的, 但又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点受强迫的感觉。我们赶到红毛城游览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所有的导游都下班了。邱老师给我们找来了一位志工,这是一位看起来就柔和的老大姐。她带我们游览红毛城,不厌其烦的介绍历史与现实,没有一丁点敷衍了事的感觉。临了,她还极真诚地对我们说,她非常愿意加十五分钟带我们去看真理大学和淡江中学,这两处并不是游览的景点。从她的神情上,我们觉得这就是她们家的宝贝,让我们看看,不是生分,而是分享她的喜悦。其实,真理大学和淡江中学已经很陈旧了,但四处却透露出学术浓厚的氛围,让人又觉得这里曾经是自己安静学习的地方,有一个同桌的你,让你熟悉。参观结束,我们笑了,那位志工大姐也会意地笑了。就像是大姐回家了的场景。
台湾是个言论自由的社会,法龙功也有着一席之地。那些人常对着大陆来的人噪咶着,兜售着他们的货色。常常是他们在我们面前喋喋不休地说的时候,邱老师就适时地阻止他们,你们已经干扰了别人的自由了,他们也就灰溜溜地离去。邱老师在他们走后摇摇头说,哪个家庭都有不争气的成员!
有天晚上,我们在高雄的街头漫步。一辆尾巴上插着看不清色彩的旗子的摩托车缓缓驶过,一个低沉的喇叭声音在说,中华民国政府是一个流亡政府••••••,云云。看着这并不显得不和谐的一幕,又看着这车并不噪咶地消失在远方的街道,感受着月光灯影下的安静城市,那人那车就像一个大家庭中一个叛逆的孩子一样,噪咶几声,最终还是归于沉静。耳朵边缓缓响起,“••••••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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