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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少年分身还在大学课堂，听白马非马的哲学命题时，我已经跟随着宫廷乐团的队伍，缓慢前行。
有人牵过来一匹瘦马，说到：龙少侠，你身上有伤，骑这匹马赶路吧。
我一看，又是王珏，这人挺知恩图报。
这几天，我观察到王珏是个八面玲珑，很吃的开的人，
如果活在现代，应该很吃香，乐队的马匹有限，大多都驮着物资，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马。
“这可是好家伙，宫廷的御马”。
“哦？”
“您救过我，我可不敢瞒您，这马可不简单，是燕王进贡的”
“燕王是谁？”
“燕王慕容垂”
我脑子里开始努力思考高中历史，只记得淝水之战，慕容垂就没有印象…
"因为慕容垂投降前秦，前秦才把燕国灭了", 身旁一名老者说到，瘦骨嶙峋，长须飞白。
老者接着说道：“只可惜主上没有听从王猛的建议，举兵南下，遭遇内乱，溃败于此，又被乱臣贼子姚苌逼宫...”,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哑声不语。
乐团大概七八十人，僧侣、马夫、乐师及家眷，什么人都有，走进了一个山谷，山谷两面都是峭壁，我和王珏，一位叫法显的老和尚和他的几名弟子，还有一位姓程的老者和他的孙女，几个人围着一堆火。
已经深秋了，夜寒微冷，我看着火堆，有点入神。
“我们一行人原本有一百多人，一路上盗匪横行，加上有些人原本就生病，现在就剩下这些人了”
“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去西域，中原兵荒马乱，我们想找个没有刀兵的地方安顿下来。从长安西行，翻越陇山，渡过黄河，进入河西走廊，就到了西域了。”
“那我们现在所在何处？”
“我们所处的山谷，名浚稽山，就是汉朝名将李陵兵败被虏之地”。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五更天时，匈奴五万大军突然来袭，先来一阵骚扰，突袭，乱箭，没什么章法。
身体一阵寒意扫过，赶紧扯了一块破布盖着。
主帅李陵，以五千步兵以寡敌众，依然阵形不乱，盾牌手在外列好，长枪兵保护，里面是几圈弓弩手，等匈奴大军骚扰完毕，就看弓弩手的了。
刀练百日，枪练千日，练弓弩那可是要五到十年啊，还好小伙子们表现不错，但使龙城小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只不到一个时辰，战场丢下一万匈奴尸体，匈奴只好先引兵北退了。
海畔尖山似剑芒，秋来处处割愁肠。李陵回望昨夜的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李陵沉默不语，心里没有半丝得意和快感，只有笃定和一点悲凉，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带的箭，快用完了…
次日清晨，我依旧在历史最混乱的一个时代里，醒了过来。
昨夜真是血战啊！只是，历史一笔带过，没人记得过程，只记得结果。
庄子笔下有一只蜗牛，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蜗角之战是也。
又浮想联翩了，可能是还没睡醒。
于是我找到一块破布当毛巾，往溪边去洗脸，沿着花溪九曲，一直走，有一个潭，潭水清澈碧绿，波光盈盈。
好像有一周没洗澡了，浑身难受！
左右望去，见四下无人，我把甲胄褪去，衣靴脱去，藏在树林中，然后跳入这碧波潭水中。
这水真甜，农夫山泉也没这味道，我想一千七百年前的生态真好，大自然的馈赠真是无尽藏也，我往潭水深处游了过去，里面有个溶洞。
可惜没有香皂，澡洗的不彻底。我潜下水里，往溶洞里游去，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人影斑驳，还有动静，难道溶洞里面有人！
不知是敌是友，我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起来，再伺机探听里面的情况。
约莫半晌，我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头发盘着，虽然是侧着身子，但我看的出来，是个年轻女子。
“这人我应该见过！”，我心里付道，就在我努力回想的时候，那女子摆动身躯，游走了。
“哦，是那个乐师老程的孙女”，一面之缘，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也和我一样，浑身发臭来洗澡的？
等她游远了，我也游到溶洞并爬了上去，溶洞不大，有一处透进光来，我在有光的地方左顾右盼，发现一个包袱，压在几块石头下面。
我很好奇，这应该是刚才那姑娘藏起来的，于是急忙打开一看，只见一方大印。刻着八个小篆字体："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把包袱包起来，小心翼翼用石头压住，复原成原来隐藏的样子，然后泅水，返回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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