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方某农村乡镇卫生院工作做护士。被调去产房工作，本身是个闲差事。但是自从二胎放开后，每日累的跟孙子一样，为什么？我个人感觉，有的家庭真的疯了，二胎，三胎，四胎，五胎，生啊生……
这天夜里，接生了两个产妇，全是五胎，一家已经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另一家生了第五个女儿，生完第五个女儿，产妇的婆婆说，明年继续，一定得生个儿子……
真是无语。这是要回到解放前的节奏吗？
深夜，需要看护产妇，我和医生也不睡觉，坐在办公室聊天打发时间。聊起那些生四胎五胎的家庭。在现代社会也真是奇葩了。而且还有一个现象，是越穷的农民家庭，多要几个孩子的欲望就越强烈。仿佛贫穷改变不了，只能通过多生几个孩子，指望孩子改变他们的家庭。但是家庭本身没有足够的资金用来对孩子的教育。所以那么多孩子，数量上去了，质量却上不去。父母种地，出去打工，留一堆孩子在家爷爷奶奶负责照看。而大多数农村的爷爷奶奶们又大字不识一个。基本对孩子的学习和教育毫无帮助。父母那可怜的薪水只能维持孩子们的温饱。而那些孩子基本都是留守儿童，有的基本上让孩子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便辍学回家。继续外出打工之路。
我的邻居兼发小，是一位比我大一岁的大哥哥。在小学的时候个子很高，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总是站出来保护我，放学后每次都特意等我，保护我回家。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名列前矛，为人处事和善稳重。从不张狂淘气。我心里至今感激他。长大后，我外出求学，听说他读完初中便辍学打工，去了南方的电子厂，每个月有2000多的收入。他有个哥哥，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哥哥盖房子取媳妇儿了，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供他读高中。我读高中的时候见过他，已经长的很高很帅，每月又可以挣钱，而我那时候只是一个穷学生，所以回老家看到他，觉得他的身上有光芒。是那种富有的光芒。
后来，我选择读护理专业，很少见过他。只在农忙的时候见他穿着破旧的衣服下地干活。彼此寒暄一下各自告别。过了农忙依旧出去打工。再后来听说他靠自己这么多年打工挣的钱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儿。后来听说他有了孩子，又有了孩子……
前几天遇见他，是他领着大肚子的媳妇儿来医院待产。他个子还是很高，只不过瘦了很多，黑了很多，脸上多了太多的沧桑，头上甚至有了白发。胡子拉碴的，看不出来是29岁的青年，看着像三十好几的人一样。我打趣他说，你干嘛啊，走的这是大叔范儿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接话。表情生涩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了解后知道，他已经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二女儿和三女儿是双胞胎，老四是个儿子，这次媳妇儿怀的也是儿子。我听了以后忍不住问他：你疯了啊，要这么多孩子，养的起吗你？
他依旧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挂劲儿（努力）挣钱养呗！
后来没事儿的时候我又找他聊天，忍不住问起他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没想到他突然眼神一亮，神气起来：我现在是大工（大工就是在工地上不用搬砖和泥，而是干的技术活，比如刷墙漆，铺地板砖之类的。）一天能挣200块钱！我大概算了一下，就说：“呦，那不少啊，一年能挣7万多呢！”
没想到他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说：俺们哪里能和你们这吃公家饭的比啊！你们那是旱涝保收，每天都有工资，俺们这一年，除去过年和农忙的时候，一年也就出去个四五个月。挣个两万块钱，回来家里人花花，基本就没啦！一边说，还一边点上一支烟，半躺在床上抽了起来。
“那你还敢生那么多孩子，以后你拿什么养他们啊！”
他弹弹烟灰，漫不经心的说“以后的事儿啊，以后再说呗！”
我顿觉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心里，还是觉得，他真的变得，让我无法形容。我亦没有资格去判评对错，都是别人自己的选择。
所以，只是希望他们生这么多孩子，完成数量的同时，也完成质量。不要只为国家生产出那么多的廉价劳动力，而是让他们学业有成，成为为社会可用的有用人才。中国的穷人太多了，农民太多了，低素质的农民工也太多了。实在不需要再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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